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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漫雪咬著下唇。

    她早該發現的，蘇哲和蘇瑞安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從他生下來開始，就是蘇瑞安和她一起帶的，蘇瑞安雖然不是親生父親，但是從來沒有虧待過他。

    就算蘇哲再怎麼懂事，有些事情，也未必能完全接受，是她不好，將自己的兒子想的太強大了。

    肖莫被蘇哲這句話懟的開不了口，因為這是事實。

    莫小雨勸蘇哲說：「小哲，你要是去了渝都，你就不能和媽媽還有小姨在一起了啊。」

    蘇哲聳聳肩：「我也是考慮了一下的，小姨和媽媽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有時候我也是一個負擔。」

    「蘇哲你給我聽好，我既然生下了你，你就從來都不是我的什麼負擔。」蘇漫雪蹲下身子，雙手按住蘇哲的肩膀。

    蘇哲卻微微吐了一口氣：「我就這麼說吧，和蘇瑞安在一起的時候，他會帶著我一起看書，教我很多東西，就算媽媽你出去忙了，我也不會覺得孤單，所以這次，我選擇蘇瑞安，是因為和他在一起，我就算不去學校，也能夠得到很多東西。」

    蘇漫雪按在蘇哲身上的雙手，微微垂下，聽完蘇哲的話，心裡泛酸，作為母親，她是不合格的。

    「蘇哲，你很討厭我嗎？」肖莫彎著腰，認真的問他。

    蘇哲抬起頭，搖了搖：「我不太懂你們，所以說不上討厭，但是我只是更喜歡和蘇瑞安在一起。」

    客廳里一時間安靜下來。

    蘇漫雪靜靜的看著蘇哲，他的雙眸明亮，眼神堅定，小小的身子，卻讓蘇漫雪覺得高大了不少。

    「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蘇漫雪將他的身子拉進懷裡，輕輕的拍了拍蘇哲的後背。

    蘇哲勾起唇角，同樣拍了拍蘇漫雪的後背：「媽媽，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等你處理好這裡的事情，一定要來接我，我們約定好。」

    「好。」蘇漫雪將頭埋進蘇哲的頸間，也將眼淚埋了進去。

    其他三人完全沒想到蘇漫雪會同意，一臉驚呆，尤其是肖莫。

    蘇哲是他兒子，雖然剛才說的那番話，的確是讓他覺得自己很愧疚，可是交給蘇瑞安是怎麼回事？

    肖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只見蘇哲昂起頭看他：「但是如果我知道，媽媽在威城過的並不好，我會接她回渝都。」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肖莫立刻回答。

    第二天一早，蘇瑞安便來接蘇哲，蘇漫雪和莫小雨一路送兩人去了機場，就連蘇瑞安都沒想到蘇漫雪會同意蘇哲跟他走。

    在休息區湊到蘇漫雪跟前說：「我知道你放心我，但是……我帶蘇哲走的話，你會不會難受？」

    「他是我兒子，我比誰都清楚他為什麼和你走。」蘇漫雪拿出手機給蘇瑞安發了一個消息，消息上是一串電話號碼。

    蘇瑞安先是看了一眼，愣了幾秒，就聽蘇漫雪對他說：「打電話不可以，發發信息還是可以的，不過你自己注意些，不要讓你爸發現，對了，蘇晚生什麼時候走？」

    「我爸昨天就走了。」蘇瑞安看著一串數字，彎了彎嘴角，接著說：「苗清韻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現在還關在警局裡，你可以隨時去見她，見過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理就告訴我，一切我來辦。」

    「她怎麼過來的？」蘇漫雪歪著腦袋，好奇的問。

    蘇瑞安輕嘆一口氣：「其實也是我爸心慈手軟了，覺得讓她回渝都一切就解決了。」

    苗家現在在渝都已經可以說是毫無地位可言，苗清韻將這一切的責任都歸於蘇漫雪，所以發了瘋似的找她算帳。

    蘇漫雪也能想像得到：「蘇哲就麻煩你了。」

    「沒什麼麻煩可言，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是我帶著的，對我來說，他就是我兒子。」蘇瑞安拉著蘇哲的小手，對著蘇漫雪笑了笑。

    蘇哲對蘇漫雪揮了揮手。

    看著兩人漸漸的從視線里肖氏，蘇漫雪一直克制再克制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涌了出來。

    莫小雨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紙巾，遞給她，嘴裡念叨著：「你說你，難受就別讓小哲走啊。」

    蘇漫雪邊擦著眼淚，邊帶著哭腔說：「威城比渝都還要危險，語氣讓他留在這裡，不如和蘇瑞安回去，我也放心。」

    「小哲……該不會是……減輕你的擔心，所以跟蘇瑞安回去的吧？」莫小雨大驚。

    蘇漫雪沒有回答她，但算是默認了。

    這讓莫小雨更是忍不住跟著蘇漫雪一起難受起來：「你說你兒子，怎麼能這麼懂事，從小就沒有別的孩子那麼天真爛漫。」

    「所以我不能辜負他這份懂事。」蘇漫雪抹掉眼淚，裹緊外套，跟莫小雨去了警察局。

    蘇瑞安已經打點好了，所以蘇漫雪和莫小雨一過去，就被帶去關苗清韻的地方。

    苗清韻抱著自己的身子蹲在一邊，樣子可憐極了。

    「好好待在渝都，也不至於關在這裡。」蘇漫雪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苗清韻。

    其實她對苗清韻並沒有很大的深仇大恨，只是為蘇晚生辦事情。

    苗清韻一聽到蘇漫雪的聲音，整個人猛地站起來，她的臉色很憔悴，本來和蘇漫雪差不多大，現在居然看上去，老了十歲一樣，蠟黃的臉，沒有一點曾經高貴優雅的模樣。

    「蘇漫雪你別貓哭耗子了，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淨身出戶！」苗清韻扒著門，伸手要去拉蘇漫雪，但是完全沒辦法夠到，只能恨恨的拍了拍門。

    「蘇晚生絕對不會讓你從渝都出來的，說說看，是誰幫你的，你要是告訴我，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應該是最想知道的。」蘇漫雪雙手換在身前。

    蘇瑞安說蘇晚生心慈手軟，顯然不太對勁，蘇晚生對苗清韻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不然也不會設這麼大的局趕走她了。

    苗清韻蹙眉：「秘密？你能有什麼秘密讓我知道的，別想糊弄我！」

    「嗯？你就不想知道那天，你明明約了肖莫談事，卻後來發現自己出軌了嗎？」蘇漫雪單手撐著腦袋，故意把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苗清韻閉了嘴，緊緊的盯著蘇漫雪，雙手抓著門，好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是你。」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不說是秘密了。」蘇漫雪雙腿交疊著，看著苗清韻，見她那雙眸子中帶著焦慮。

    她沉沉的呼了一口氣：「是蘇榮。」

    蘇漫雪眉頭一挑，其實已經猜到了。

    苗清韻看著蘇漫雪：「現在該輪到你說了！是誰？」

    「蘇晚生。」蘇漫雪知道，現在的苗清韻就算知道也無所謂，苗清韻其實心裡早有猜測，只是不敢真的承認。

    聽到這個答案，苗清韻的神情立刻變得呆滯，往後一步一步的倒退，退到角落裡，靠著牆緩緩的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呆呆的，眼神毫無生氣，像是沒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