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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54:45 作者: 夏素吱
    時鐘一直安靜聽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宋祺佑。牛排在宋祺佑的話告一段落時端上,鐵板「嗞啦嗞啦」地響,時鐘笑著說,「聽著是很忙啊」,又說「我去吧檯看一下,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吃東西,別燙著了」。宋祺佑看他搖曳的裙擺才想到,自己好像說了生硬無趣的一大段話。

    如果可以,時鐘想用極端的方式告訴宋祺佑他想錯了,告訴他那段「生硬無趣」的話結合他認真的表情多有誘惑力。但他不可以,只能胡亂交待一番,再往洗手間去。

    隔間裡,時鐘深呼吸了幾下。空氣挾著薰香氣味,酒吧暗流涌動的氛圍里,事情發展得比他想像得還要好,也自然地,更難以控制。目光落到門上的畫,他發了會兒呆。

    這些畫是時喻蘇的惡趣味。他令人厭惡的親哥半年前說這些一般人看不懂的畫充滿性暗示,他令人厭惡的親哥很早之前說過他上次帶來家裡的那個室友除物理外什麼都不懂,時鐘想,宋祺佑懂不懂這些畫裡的暗示呢,如果把他和自己,關在同一隔間……

    時鐘著魔地把手慢慢往下,隔間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碰撞聲。他回神,聽到有人進隔壁隔間,聽動靜是兩個人。很快,喘息聲浪叫聲等等闖進他耳朵。

    活春宮於常人能助興,於時鐘只像潑冷水。時鐘本想自己先解決下,以免待會兒頻繁地不合時宜地起欲`望,現在計劃泡湯,只好理了理衣服出隔間洗手,又快速取來鑰匙,鎖了男洗手間仍在蕩漾的淫靡聲音。

    再度走近宋祺佑時,時鐘懊喪又興奮地想,待會兒自己肯定會再硬的,說不定會一直硬著,當著宋祺佑的面。

    時鐘重新坐下,眯著眼說「我也還沒吃東西」,擺手讓侍者上了份奶油濃湯,小口小口抿著,嘴角邊沾上點白色濃稠。牛排已經吃完了,宋祺佑喝著橙汁看著他,總覺得哪裡彆扭。

    時鐘大方表演著,有時發出點「恩恩哼哼」的聲音,仿佛湯很美味,有時咳兩下像是被嗆著,不小心又把臉也弄髒了,脖子上的黑鈴鐺小聲地響。一碗湯見底,他抬頭望著宋祺佑嘻嘻笑著說:「飽啦。」

    到底也沒想明白哪裡不對的純潔青年宋祺佑遞過去兩張紙巾,示意他擦擦臉,時鐘好似沒懂,無辜地眨著眼睛。宋祺佑經不住這眼神,解釋道:「嘴角,還有臉上,有湯。」

    時鐘「呀」了一聲,很不好意思地笑了,擦去嘴角的湯漬,臉上的卻怎麼也沒找對地方,擦一下問宋祺佑「還有嗎」,擦一下又問「還有嗎」。宋祺佑說了好多遍「沒有」後,終是沒忍住又扯了一張紙巾去幫忙。時鐘乖乖地把臉湊過去,心裡的小惡魔們手牽手轉圈。

    傻白甜賽高!

    可就是在這堅持傻白甜有望把宋祺佑拿下的當兒,時鐘心底湧起某種奇異的自信,像所有事情進展得好好的卻情不自禁作死的人一樣。他突然覺得宋祺佑能接納他的本色,在宋祺佑認為他們只見了三面的情況下,在宋祺佑尚幾乎不了解他的情況下。

    紙團劃道弧線進了垃圾桶,時鐘不甘裝傻白甜了。他回憶了下紅唇塗得夠不夠烈焰,用起偽聲問:「你喝酒嗎?今天的調酒師很厲害的。」

    酒吧挺吵,宋祺佑沒聽出差異,握著那杯橙汁說:「不了。開了車。」

    時鐘站起來理裙擺:「那就去跳舞吧。」

    樂隊正在演奏一曲慵懶的慢搖,宋祺佑往沙發深處靠了靠,全身都在演繹拒絕:「不了。我不會跳舞。」

    「哪有什麼會不會的。」時鐘上前攥住宋祺佑手腕,不容商量,「隨便晃就行啦。」

    可能因為在演奏的歌比較舒緩,舞池裡的人都在晃,區別只有距離遠近----有的人兀自搖擺,有些人貼面糾纏。宋祺佑和時鐘並排,肩與肩隔著兩拳的距離,時鐘跟著節奏極慢地搖擺,紅裙比燈光魅惑人心。

    宋祺佑學不會晃,自暴自棄地用跺腳代替,還踩不準點,時鐘看了笑:「你以前沒跳過舞嗎?」

    宋祺佑無奈聳肩。一曲歌了,樂隊換了首鬧騰的Disco,時鐘牽牢他的手打著旋兒帶著他往舞池中心去,大聲地喊:「那----我----是----不----是----你----第----一----個----舞----伴----」

    時鐘或許是宋祺佑的舞伴,但宋祺佑頂多算一根亂動的鋼管,任時鐘以他為中心蹦迪。自家老闆難得下舞池,樂隊陪著接連演奏了好幾首適合蹦迪的音樂。周遭氣氛愈發躁動,宋祺佑愈發無所適從,時鐘看著他那張正經臉,下`身又有了反應。

    他放縱自己湊近,鼻尖快要碰到宋祺佑鼻尖地問:「我跳得好嗎?」

    宋祺佑被放大的臉嚇一跳,下意識後退時踩著了身後不知誰的腳,連忙回頭說抱歉,卻沒看到有人接過這歉意。時鐘咯咯笑著把他的臉扳正面對自己,佯裝嚴肅地教育:「酒吧沒人會在意這些小意外的,更大的意外都不會在意。」

    宋祺佑不知道什麼是「更大的意外」,只覺得時鐘捧著自己臉的場景太怪異。他把時鐘的手拿開,不太自然地說:「跳得很好。」

    時鐘得寸進尺:「我真的是你的第一個舞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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