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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54:05 作者: 小赫
    「有沒有碰那架鋼琴?」

    「碰了。」

    「那你還說不是你弄壞的?」她的語氣像是在審訊犯人。

    「鋼琴的架構我比你清楚。」程子漠懶懶地看著她,他也不喜歡跟外行人解釋太多,畢竟說多了,她也不懂。

    「只有你一個人彈過鋼琴,不是你是誰?」短髮女生見勢喊了出來,她也只不過是碰了幾下,踩了幾下腳踏板而已,沒想到就壞了,那這樣的話,有可能是之前那個人弄壞了的,那她不就白挨那頓打了嗎?

    他漫不經心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眼前的那堆即將衝上來的女生,並不想廢話太多,因為午休時間很短,他還想完成作業之後回去睡覺的。

    滿不在意地偏過頭,程子漠緩緩說道:「行,那我去修,可以了吧?」

    「真的是你弄壞的?」齊穎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分貝。

    「我說不是,你又不信,那浪費我時間陪你在這聊天?」程子漠的目光清淡無比,不就修個鋼琴嗎?非要搞得跟世界大戰一樣。

    「你這是什麼語氣?」齊穎火了:「你知不知道,你弄壞的可是易瀟的鋼琴!」

    「他的鋼琴不是鋼琴?難道還是沙子做的?別人碰一下就會散架嗎?」

    「這是他立下的規矩,連校長都默認了的!」

    「那關我什麼事,我又沒默認。」

    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讓齊穎更怒了,而對面的那個男人居然還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就想離開。

    他難道就想這麼算了嗎?

    齊穎猛然地伸出手想去扯那個男生的胳膊,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給他一個教訓。誰知緊接著的下一秒,她纖細的手腕卻怔怔地被強制停留在了半空中。

    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凌空出現,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啊----」齊穎被抓得很疼,她怒視著那個憑空出現的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朝著他大吼著:「餵----你幹什麼,放開我啊!疼!」

    黑衣男子看向程子漠,似乎是在向他請示。

    略帶吃驚地看了那邊一眼,程子漠淡淡開口道:「放開她。」

    黑衣男子很快地鬆開了手。

    齊穎趕忙收回了手,痛得她揉了揉手腕的地方,連連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她看到了黑衣男子後面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和幾個保鏢,內心一怯,就躲開了。

    這個男生,難道不是一個普通人嗎?

    程子漠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她道:

    「鋼琴我會修,所以你如果還拿這件事情來煩我的話,那我就請你離開白霜。」

    他冷若冰霜的聲音讓那幾個女生都不由得一顫,就連旁邊的柯喻和謝浩晨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給嚇到了,特別是他的旁邊還站著那幾個高大的保鏢。

    齊穎還是個懂得看眼色做事的人,見形勢對自己不利,便也不敢多話,咽了咽口水之後,帶著幾個女生訕訕離去。

    周圍總算清淨了許多。

    一個黑衣男子順勢走到程子漠的身邊,恭敬地低下頭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少爺,董事長有事找您。」

    程子漠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絲的陰霾。

    頓了一會,他才緩緩扭頭對著站在旁邊的兩個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

    「哦……哦。」

    柯喻呆呆地應道,他看著程子漠跟著那堆黑衣男子上了那輛豪華的跑車,然後看著跑車離開,才緩緩地回過神來,對謝浩晨嘆道:

    「哇----富二代啊!」

    「富什麼代。」謝浩晨瞪著他:「你躲那麼遠幹嘛?這麼膽小?。」

    「我這哪裡是膽小了?」柯喻不服地辯解著:「我是怕你要是真的被女生打的話,我還能去搬救兵,我可不想去摻和女人的事。」

    「說到底你就是膽小。」

    「你說誰膽小!我要是膽小早就跑了。」比起這個,柯喻更有興趣的是子漠的事:「誒,你說他是哪家的少爺啊?排場居然這麼大的?」

    「你管人家是哪家的少爺,反正跟你沒有關係。」謝浩晨白了他一眼。

    「怎麼沒關係?當富二代的朋友,也挺不錯的,以後他要是請客的話,就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說起來我忽然想到,你上次是不是說如果我這次還考進了全年級的前三十的話,你就請我吃甜品的?」謝浩晨忽然笑吟吟地盯著他看。

    「有……這回事嗎?」柯喻驟然想了起來,當時真不應該腦袋發熱說這種話的。

    「沒事,我記著就行。」

    看著謝浩晨那欠扁的表情,卻又無可奈何,柯喻瞬間覺得這個世界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在他身邊的人,跟他的差距都這麼大。

    ***

    身為程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程子漠也不知道出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里,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天生就有了別人一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一切,但是也缺少著別人唾手可得的東西。

    距離上一次見父親,程子漠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零碎的記憶拼湊在一起就是父親很忙,每天都很忙,忙到沒時間來見他,卻一直在管著他。

    尤其是學業。

    初一的時候母親去世,之後,他的生活變成不能彈鋼琴,不能看電視,不能玩遊戲,每天的每天,都是學習,每次的考試,都是第一名。

    一個月前,他再一次地拿到了全年級的第一,卻因為語文的分數跌落到了八十分以下,而被父親狠狠地訓了一頓,可是,他可在美國生活了近三年啊,文言文這種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補得回來的。

    於是,他真的生氣了。

    他不是氣父親把他逼得太過,而是氣父親這樣沒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朝他發火,哪怕只有一點點的體諒,他都覺得很幸福。

    拍門而去之後,他決定了轉學,他要住校,不想再一個人住在那幢空曠的大房子裡。

    於是,他來到了白霜。

    時隔一個月,他又該見到父親了。

    此時的心情,不知為何,竟有些欣喜和激動。

    程子漠跟著保鏢走上高級餐廳二樓的一個包廂內,房門被打開,裡面坐著的那個男人卻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父親的秘書----艾凡。

    艾凡見到程子漠的時候,立馬站起身子,對他輕輕鞠躬,微笑地打招呼:

    「子漠少爺。」

    「我爸呢?」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連書包都沒有放下來,只是冷冰冰地看著他而已。

    艾凡頓了頓,依舊保持著笑容跟他一五一十地解釋道:「公司臨時有事,董事長就趕回去開會了。」

    心瞬間涼了一半。

    這對他來說,大概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每次找父親,每次他都在忙。就算再怎麼鬧矛盾,那個男人都是他的父親,都是他最敬畏又想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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