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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拜託你了。」楊舟合掌鞠躬。怎麼會有人奔到為追女生讓自己繼母女兒假裝女友，白鷺啞口無言，又有點心疼他。

    這種事要是說出來，楊舟可就徹底沒臉了。

    白鷺做完實驗，收拾桌面，整理報告。楊舟來電，口氣仿佛老爸：「這個小伙子真的很好哦，人又高又帥，絕對比路岩優秀不知道多少。」

    是的，楊舟為補償白鷺烏龍的愛情，為她準備了一周四次的相親大會。從文質彬彬的文科男到肌肉槓槓的體育生，一個賽一個奇葩。

    有一回，那個男生直截了當對白鷺說：「你不是我的菜。」

    白鷺一愣：「那你為什麼還來？」

    「聽說你截胡宋女神，特來膜拜。」

    白鷺不知該笑還該哭。

    學期快結束時，白鷺輾轉從室友口中聽說，宋女神還是和路岩分手了，她有了新的目標。路岩來找過白鷺，她慢慢明白，宋女神在路岩電話里把自己描述成腳踩兩條船的浪□□郎。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因為那一刻路岩畢竟選擇相信了她不是嗎？

    白鷺不曾對人提起，她曾去路岩的校區找過他。日復一日坐最早一班公車從城西去城南，托路岩室友把早飯帶進寢室，她覺得自己犯賤，又忍不住重複，怕一停止就必須提醒自己已經分手的事實。

    直到他室友為難的拒絕，白鷺追問，他才告知，路岩一直以為是宋靈靈送的。

    白鷺幾乎不假思索：「那就讓他以為是宋女神送的。」

    他室友撓撓頭：「那天宋女神來找他，他就說起這事，宋女神逼他不許吃那些早飯。他就拿給我們吃，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不好白吃你的。」

    白鷺看著手裡塞來的錢，心一寸寸涼下去。

    後來她學聰明，不再那麼明目張胆，躲在暗處，做好便當，讓那些暗戀路岩的女生帶去。她們都不理解白鷺，但便當路岩都接受。

    這樣的伎倆沒維持多久，宋靈靈當著全班的面，把便當劈頭蓋臉砸到白鷺身上，涼掉的雞湯從她頭髮上淌下，白鷺倒吸一口冷氣。

    大家紛紛指責宋靈靈，她卻指著白鷺：「你們怎麼不問她做過什麼好事，勾搭人家男友，還要臉嗎？」

    那天傍晚下了很大的雨，白鷺意外地收到路岩簡訊，她受寵若驚，趕到約定地點，迎接她的卻是宋靈靈迎面而來的一桶紅色油漆。

    「讓你長點教訓。」她得意洋洋。

    白鷺一路走，一路被行注目禮，一名警察將她攔下。楊舟去派出所領她時，她坐在門口的長椅上，頭頂泡桐花一簇一簇開放，一對對甜蜜情侶，一個個放學後笑容滿面的孩子正手牽手從她身後經過，她像個無處落腳的孤魂野鬼背對著芒芒人間煙火。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楊舟心疼她。白鷺鸚鵡學舌反問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她臉上的油漆還沒完全擦乾淨，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楊舟恨其不爭，搶過手機撥通路岩電話，在電話接通的一剎那，白鷺突然起身，嘟嘟兩聲，被人掛斷了。楊舟扶住她的肩：「回頭是岸，白鷺。」

    自始至終，她和路岩之間，都隔著一個宋靈靈。他連跟自己正面交鋒都不敢。

    可白鷺還是疑惑：「那你為什麼答應和我交往？」

    路岩回答地誠實：「我喜歡過你。」他喜歡她，但更愛宋女神。他沒有錯她為他做過很多事，他對此一無所知。

    白鷺點點頭，那一刻，她原諒了路岩。她忽然想起小人魚的故事，沒有人會因為報恩愛上另一個人，王子給公主的愛，一定比給小人魚的多。

    她手裡握著那張定格日出前他們相擁的照片，尖銳的邊角深深扎進手掌心。結局定格在日出前，小人魚化作海平面上的泡沫，白鷺與路岩只能成為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艘輪船將沉沒，船上五個動物，老虎獅子熊烏龜猴子，誰講得笑話不好笑誰就跳下去減弱沉沒速度。烏龜先說，所有人都笑了，只有熊沒笑。烏龜跳海。獅子說，所有人都笑了，只有熊沒笑。獅子跳了。猴子膽戰心驚講完，所有人都笑了，熊笑得最厲害，他說：『烏龜的笑話真好笑啊。』」

    楊舟介紹的男生驚慌失措，練練遞上紙巾：「對不起，我講的笑話不好笑嗎，你怎麼哭了？」

    白鷺抬頭，對面坐的那個男生和路岩不同，對第一次的見面的人會說對不起，我很抱歉，不好意思。他更靦腆，更含蓄。

    「比起我聽過的笑話真是差遠了。」她笑到滿臉都是淚：「我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