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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49:27 作者: 安如沐
    「無妨,無妨......」蘇南嫣捂著嘴又咳了幾聲,順過氣來後就好了許多,靠在陸鶴川的肩上道:

    「皇上也是想讓臣妾快些好起來,臣妾都明白的。」

    湯藥的苦澀還是在她的喉嚨見蔓延著,但或許是花生糖的作用,蘇南嫣忽然間覺得沒那麼苦了,仿佛只要是陸鶴川陪著,一切都能熬過去。

    「朕就知道阿煙一向懂事......」陸鶴川修長的手指繞過她的青絲,扶著她躺下,在額頭上輕輕吻道:

    「阿煙安心睡吧,朕已經讓人和太后告假,這段日子都不用去了。」

    蘇南嫣心裡一陣暖和,抿嘴笑著叮囑道:「皇上也早些歇息,眼看著就要到了上朝的時辰,臣妾怕皇上熬壞了身子。」

    陸鶴川應了聲,可依舊守在蘇南嫣的床前,直到她沉沉睡去後才離開。

    *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蘇南嫣伸了個懶腰,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娘娘,奴婢已經備好了飯菜,現在還是熱的呢。」淨月驚喜地伺候蘇南嫣起床,長吁短嘆道:

    「昨天可真是嚇死奴婢了,這宮裡的人也太不小心了,欄杆壞成那樣也不知道修繕一下!娘娘若是有什麼閃失,奴婢第一個同他們拼命!」

    蘇南嫣餓了許久,一邊扒拉著飯菜一邊含糊道:

    「讓你虛驚一場了,昨日的確冒險了些。早知這般難受,我也就不往圈套里跳了。」

    「等等,這麼說來娘娘是故意的?」淨月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湊到蘇南嫣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娘娘這是為了什麼呀?難道是......」

    淨月說著就想到了那日蘭心來說的事兒,連忙住了嘴,詫異又疑惑地看著蘇南嫣。

    「還算有點長進。」蘇南嫣笑著用筷子敲了一下淨月的腦袋,咽下口中的食物,道:

    「不知你昨天是否在太液池旁看見了一個瘦弱的少年,他自稱親眼看見有人將欄杆弄壞的,我看著他不像在說謊,於是乾脆將計就計。」

    「可這樣也太冒險了,萬一娘娘有什麼閃失,皇上和奴婢都要心疼死了。」

    「現在不是一切安好嗎?」蘇南嫣吃完後安慰著淨月,拉著她道:

    「咱們去掖庭找人吧,到時候證據確鑿,楚落雲絕無任何逃脫的機會。」

    「找人?找什麼人?」淨月憨憨地看著蘇南嫣,撓了撓頭道:

    「娘娘說的是那個少年嗎?他昨日奮不顧身救了娘娘,暫時回不去掖庭,現在還在偏殿躺著呢。」

    「你說什麼?」蘇南嫣睜大了雙眸,不可思議地望著淨月,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喃喃道:

    「原來是他?是他救了我......」

    「看來是娘娘剛醒,還沒有人說吧?」淨月善解人意道:

    「他是掖庭的罪奴之子,名為景年。估摸著是在掖庭沒好日子過,身上早已落下了病根。昨日為了救娘娘又那麼拼命,一直高燒不退呢。」

    蘇南嫣一聽就急出了一身冷汗,拉著淨月就朝著偏殿跑去,數落道:

    「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和我說呢?太醫去看過了沒有?現在有沒有人守著?情況如何了?」

    「畢竟是罪奴之子,沒什麼人在乎他。昨日皇上吩咐太醫給他把過脈,現在奴婢也不清楚......」淨月氣喘吁吁地跟在蘇南嫣的身後,停下後還喘息了好久。

    蘇南嫣懊悔地一拍腦袋,快步往前走著,道:

    「他昨日明明提醒過我,是我想要拿住楚落雲的把柄才故意溺水,若是他因為我有了什麼事兒,這就都是我的過錯了......」

    「娘娘放寬心,應當是沒事兒的,您慢點呀!」淨月有些跟不上,只能在後面喊著。

    「吱呀」一聲,蘇南嫣推開了房門,卻看見照看的宮女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身旁煎藥的小爐早就燒開了,湯藥都溢了出來。

    「你就是這麼照看他的?」蘇南嫣氣憤地敲了敲桌子,嚇得宮女整個人都要跳了起來,唯唯諾諾地跪在蘇南嫣的腳邊,道:

    「娘娘息怒,奴婢煎藥時打了個盹兒,這才忘記了......」

    蘇南嫣顧不得燙手,用手帕包著掀開藥罐子嗎,指著發黑的藥渣道:

    「你還狡辯?自己看看這藥渣,打盹兒也不至於那麼久。本宮看你是躲懶懈怠吧?」

    「奴婢知錯了,娘娘莫要生氣。」宮女磕了幾個響頭,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景年,壓低聲音道:

    「娘娘,他只不過是掖庭的罪奴,粗使奴婢都不如,不值得您這般費心呀......」

    「住口!」蘇南嫣氣得臉頰都泛起了紅色,胸口一起一伏道:「他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你怎敢這般出言不遜?自己去慎刑司領二十板子,日後別回忘憂宮了!」

    「娘娘饒命!娘娘......」

    宮女的哭喊傳出很遠,但是蘇南嫣絲毫不為所動,焦急地衝到景年床邊。

    少年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已然乾裂,血痕觸目驚心。雙目緊緊閉著,臉頰也幾乎沒肉,可是眉毛濃密,鼻樑高挺,依然可以看出俊朗的輪廓。

    蘇南嫣更加心疼了,手心覆上景年的額頭,緩了口氣吩咐道:

    「還好,不是特別燙。你先重新煎些藥來,我在這兒親自照看著就行。」

    說罷,蘇南嫣就打了一盆清水,浸濕了手帕敷在景年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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