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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49:27 作者: 安如沐
    陸鶴風徹底傻了眼,氣極反笑道:「你們這是在說什麼胡話?不僅將本王關在這裡,還要過囚犯一樣的日子?」

    「只要進了這扇門,從來就沒有高低貴賤,所有人都是皇上最厭惡之人,王爺還是好自為之吧。」守衛沒有任何的動容,冷冷地看著陸鶴風道。

    話音剛落,陸鶴風便攥緊了拳頭,指節隨之「咔咔」響了幾聲,咬牙切齒地退了回去,知道陸鶴川是鐵了心要讓他吃苦頭,不惜動用帝王的威壓,讓他反抗不得。

    他故作矜貴地理了理華貴的錦袍,勉強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任由昏暗的燭火吞噬著頹靡的神色。

    彼時,慈寧宮已經亂做了一團,太后再也坐不住了,聽完消息後一拍桌案站了起來,質問道:

    「恆王好端端地怎麼會失蹤呢?還不快派人去找!」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已經讓人找過了,可是都沒有消息。」丹秋戰戰兢兢地回話道:「只聽人說是下午進了宮,後面就不知去向了。」

    「既然來過宮裡,就更加不應該了,你們再去給我找,把皇宮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太后的額頭滲出汗珠,在慈寧宮來回踱步。

    倒是宋清予還能淡定坐在一旁,把玩著衣袖思索片刻,輕聲道:

    「太后娘娘先別著急,您仔細想想,殿下自幼在宮中長大,怎會無故失蹤呢?說不準是有什麼人故意的?」

    「是皇帝......一定是他!」太后這才想起今早陸鶴川那意味不明的神色,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汗珠愈發密集了,道:

    「今早他為了蘇南嫣來慈寧宮,哀家隨意打發了,他定是懷恨在心,要對哀家的親兒子下手!哀家現在就去找他......」

    說著,太后就匆匆讓丹秋去拿披風。

    「且慢!」宋清予深吸一口氣,趕忙攔下了太后,冷靜道:「太后您是關心則亂,咱們現在無憑無據,就算是找了皇上他也不會認的,反倒是自亂陣腳正合他的心愿。」

    「那......哀家能怎麼辦?」太后一時沒了主意,無力癱坐在檀木椅上,眸中隱隱有著淚,啞聲道:

    「哀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是哀家的命。他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麼多年的心血都白費了!」

    「恆王殿下畢竟是先帝封的親王,就算皇上再生氣,也不能怎麼樣的,頂多這些日子受些皮肉之苦罷了。」宋清予嘆了口氣,勸道:「現在去找皇上,定是火上澆油,太后不妨再等幾日。」

    「也只能如此了。」太后重重舒出一口氣,心力交瘁地扶著頭,目光是無盡的擔憂,亦藏著對陸鶴川無限的恨意。

    可是此時,陸鶴川卻格外悠閒輕快,坐在養心殿內波瀾不驚地品著新茶,舉手投足間皆是閒情雅致。

    「皇上,事情已經辦妥了。」安公公笑著邁進養心殿,肩頭落著幾瓣潔白。

    「做的好,找個穩妥的人把這裡的兩盒藥帶去儲秀宮。」陸鶴川依舊凝視著飄蕩的茶葉,並未抬頭。

    昨日他驚著了蘇南嫣,也不知今日她是否不想見到他,思來想去還是不見的好。

    「奴才明白。」安公公快步走到陸鶴川的身邊接過藥盒,肩頭的潔白恰好飄落在陸鶴川的手邊。

    「等等。」陸鶴川的目光一動,修長的手指捻著花瓣,淡漠的目光有了幾分柔和,輕嗅幾下道:

    「這是玉蘭的花瓣?」

    「皇上恕罪,御花園的玉蘭花凋謝了,奴才路過時才沾染上的。」安公公趕忙跪下道。

    「罷了,起來吧。」陸鶴川輕輕搖了搖頭,凝視著花瓣的目光變得幽深渺遠,改口道:「把藥放下吧,不必找人去了。」

    「是。」安公公應聲後便退下了。

    陸鶴川獨自摩挲著花瓣,神色複雜地在養心殿的窗前待了很久,直到夕陽落山、皓月當空都未曾挪動。

    他一直記得,當初他去京城外巡行,約定好了在玉蘭花凋謝之時回宮,玉煙亦是在玉蘭花下巧笑嫣然送行。

    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得到的竟是玉煙與政敵勾結的罪證。

    思及此,他有些失神地走到了儲秀宮,一抬頭就驀然看見那張和玉煙極為相似的臉。

    蘇南嫣今日竟主動打開窗戶,趴在窗前望著他,眼巴巴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見到他就難掩喜色,小聲嘟噥道:

    「小六?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呢......」

    第27章 他知道了

    「那日我不該責怪你的,畢竟你也是為我受了苦。」蘇南嫣低頭緊緊抿著嘴唇,但是目光卻總是偷摸著瞧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陸鶴川,見他默不作聲,又上前拉過他的手關心道:

    「你的手用過藥了嗎?現在還難受嗎?」

    陸鶴川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緩緩地將手抽回,輕咳幾聲道:

    「既然給你來送藥,我定是用過的。太醫說了,幸好只是沾了少許,只要每日按時上藥,過不了幾天就會好的。」

    「那就多謝了。」蘇南嫣欣然接過陸鶴川手中的藥,心下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在桌邊就打開蓋子,用指尖沾著一點油潤的藥膏塗了起來。

    她的傷比陸鶴川嚴重些,又是女兒家,塗的也就格外認真,一時間二人都不說話,陷入各自的思緒中,只聽見指腹和手背的摩擦之聲在黑夜中寂寂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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