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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49:27 作者: 安如沐
    「皇上說的是,聽說太后很是看中蘇二小姐,周嬤嬤還說昨兒丹秋姑姑親自來儲秀宮,還進了她的寢室......」

    第16章 後悔

    「此事當真?」陸鶴川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寒冰般的面容有了片刻的動搖。

    「不會有錯的,周嬤嬤親眼瞧見的。」安公公低著頭回答道:

    「那日丹秋來到儲秀宮,只說是要隨意走走,順便替太后看看秀女,周嬤嬤便也沒有多想。後來丹秋進了好幾個秀女的屋子,其中在蘇二小姐的屋子裡待的時間最長。」

    「所以......是太后做的?」陸鶴川喃喃道,眼前又浮現蘇南嫣昨晚想要辯解卻被他無情打斷的模樣,心下恍然明了。

    只因那玉佩和玉煙相關,他才一時失了理智,竟是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回想起少女濕漉漉的眼眶,陸鶴川不安地將玉佩碎片收起來......他的那些話,應是傷到她了吧?

    「今日蘇二小姐拜見太后,咱們的人才得到了消息,周嬤嬤這才說起此事。聽說是蘇二小姐不太領情,想把東西還回去呢。」安公公補充道。

    「看來太后的動作是愈發利索和囂張了。」陸鶴川冷笑道,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連帶著所有擺設都跟著一顫,丹鳳眼危險得眯起,道:

    「她費盡心思布下這盤棋,無非是想一點一滴滲透朕的一切,最後給她的親兒子鋪路罷了。既然如此,朕又怎能遂了她的心愿呢?」

    「皇上打算如何?」安公公問道。

    「傳朕旨意,春日天氣反覆,太后鳳體欠安,以後就安心在慈寧宮養病,任何人不得打擾。」陸鶴川的眸中儘是隱蔽著的鋒芒。

    「奴才遵旨。」安公公領會了陸鶴川的意思,不敢再多說什麼,領了之旨意就去了慈寧宮。

    待到安公公離開,陸鶴川將目光再次落在玉佩碎片上,他將它們放在掌心摩挲著,闔上雙眸卻又想起蘇南嫣那雙含著淚的眸子,久久都揮之不去。

    他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原是他錯怪了她,現下無論如何都應該找個機會說清楚。

    於是,陸鶴川提起筆,在細長的紙條上心緒不寧地寫著字。

    彼時,蘇南嫣剛剛從太后的威懾中回過神,在御花園裡轉悠了許久,到了天色將晚的時候才回到儲秀宮。

    她前腳剛踏進門,就見淨月笑得有些曖昧,四下打量了好幾遍,確定無人聽著後才將她拉進來,好奇地眨著眼睛道:

    「小姐,你還記得之前幫我們的侍衛小六嗎?」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蘇南嫣有些心虛地問道。

    淨月偷偷摸摸地從袖口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塞在蘇南嫣的手裡,道:

    「這是奴婢下午打掃時發現的,也不知真假,小姐看看吧。」

    蘇南嫣疑惑地將紙條展平,只見上面寫著寥寥幾句話,是約她夜半在太液池相見的,說是有話要說清楚。

    「聽他的口氣,小姐和他還有過往來嗎?」淨月皺著眉頭道。

    「怎麼可能?我和他不過一面之緣,談何往來?」蘇南嫣剛聽完就斬釘截鐵地否認,也不知是在欺瞞淨月還是欺瞞自己。

    「那就怪了,他這麼貿然相約,小姐是去還是不去?」淨月對蘇南嫣的話半信半疑,歪著腦袋問道。

    蘇南嫣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一團攥在掌心,目光中有片刻的猶豫,但是一想到小六昨日冷冰冰的話就很是心寒,最後下定決心般走到燭台邊,小心翼翼地將紙條邊緣點燃。

    火苗迅速吞沒幹燥的紙張,瞬間就將其化為灰燼,連帶著上面的一片心意,一同消失在了黑夜裡。

    「你也說了是貿然相約,我自然是不去的。」蘇南嫣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神色也始終淡淡的,只是那一雙映著跳動燭火的眸子,像是藏著心事。

    第17章 等你

    夜半時分,太液池邊空無一人,衰敗的殘荷在盈盈月光下更顯頹廢,像極了湖中之人的心情。

    陸鶴川獨自立在湖中央的亭子內,墨底繡金長袍隨著夜風在身後翻飛,看似長身玉立、獨賞夜色,實則焦躁不安地攥緊了手中的玉佩,仔細留意著身邊的所有響動。

    衣料摩擦之聲在寂寂長夜中聽得格外清楚,伴隨著殘荷的碰撞,一下一下扣動著陸鶴川的心。

    可是等了很久依舊沒有他想要聽到的腳步聲。

    直到耳畔傳來悠遠的鐘鼓之聲,才如夢初醒般發覺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他骨節分明的手驟然鬆了力道,緩緩垂落在身側,眸中星光黯淡,失落的神色無處隱藏,但又隱隱帶著自嘲。

    本就是他隨性撩撥又肆意斬斷,就算是蘇南嫣故意不來,又何錯之有呢?

    到底是他在自作多情罷了。

    夜風吹過,倒灌進陸鶴川寬大的衣袍,讓他第一次覺得春日竟然也這般涼。

    他踱步離開了太液池,本想放下這些回養心殿,只是路過儲秀宮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此時,所有的秀女都已經睡下,沒有任何一盞燭火。陸鶴川憑藉著記憶摸黑來到了蘇南嫣的窗前,剛想抬手輕叩,卻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打擾了夢中之人。

    「阿嫣......」他輕輕喚道。

    過了半晌,沒有任何人應聲,這小心翼翼的呼喚也很快飄散在夜風中。

    陸鶴川不知屋內之人的情況,喉結緊張地滾動一番,輕咳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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