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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什麼，你好好長大就好了，還有，以後別亂買東西，自己攢點錢，你上次給姑父買的兩雙鞋還好好的，煙也不要給姑父買了，都是好煙，貴巴巴的。」趙玉文心裡是高興的，但他不敢表露出來，不來長生肯定還要買。

    蘇田葉給他買了兩雙鞋，一雙冬天的厚棉鞋，一雙夏天能穿的皮鞋，都是平時他們都不看的貴東西。他總在外面跑，蘇田葉就給他買腳上穿的。

    還有煙，一買就是是一條，裡面裝的好幾盒，都是好煙。

    他拿到單位，那些人都羨慕死了。

    一個是因為自己外甥這麼惦記他，一個是因為外甥這么小就給他買上東西了，外甥也捨得給他花錢。

    「玉文，你這外甥真沒白親，這煙這鞋，稍微不捨得的人就拿不出來。」

    「玉文，你這外甥多大了，現在是幹什麼的，啥工作，我家有一個閨女今年進咱們市的印刷廠工作了，鐵飯碗，要不要讓你外甥見一見？」

    「哈哈哈哈，濤子你說啥呢，人家外甥今年才十四五吧，還讀書呢，是吧玉文？」說話人轉頭找趙玉文的認同。

    「嗯，我外甥才十四。」趙玉文說著，臉上卻是止都止不住的驕傲。

    「什麼！十四哪裡有錢給你買這買多東西？」屋子裡的人都大大的吃驚。

    「哈哈哈，這你們都不知道了吧，人家小外甥自己會寫書，經常往報紙上登文章，現在人家還在雜誌上連載文章，還要出一本書，你說說，厲不厲害。」他最開始聽趙玉文說，還以為是假的。

    等這個人說完，屋子裡的人都震驚了。

    」他才多大？」

    「玉文，國才這小子是在騙我們吧？」

    「草，玉文你這小子真有福。」

    「是啊，不用說孩子，就是成年了的，他們就算有，也不一定會捨得給你花，你家這孩子真捨得。」

    「是啊，這都多少錢了，我看玉文這最少也要四十塊，四十塊！」

    「這孩子真好孩子，玉文你沒白親。」

    之後蘇田葉還給他買，讓蘇秀罵回去了。

    讓蘇田葉就算買，一年買一次就行了，不讓只要發稿費就給他們買。孩子還是小孩子，哪有花這么小孩子的錢的，而且他以後還要上大學，去大城市，那時候肯定也要用錢。

    *

    趙玉文給蘇田葉送回去，他也吃了口飯就又走了。

    蘇田葉家裡還有還有人，又到了冬天做衣服的季節了。

    現在蘇田葉就要高考了，所有人都要問幾句。高考是一個大事，村裡的知青也天天在說這件事情，今年還有兩個考走了。

    蘇田葉也不嫌煩，一句一句認真地回答。

    「你是說我家閨女也能考？」在他家做棉褲的一位嬸子吃驚的問。

    「是啊，只要有高中學籍，就能考。」

    「那也算了，多少人考大學了，千難萬難，她肯定考不上，再說她上高中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白費功夫。」嬸子聽完具體的，又擺擺手。

    「嬸嬸，不麻煩的，但你想想，自家孩子考上大學，那是多光耀的一件事情，。而且現在上大學國家還給補貼，都不用咱們自己花錢，還有大學畢業畢業出來，都是穩穩地坐辦公室的，去的工作單位和咱們鎮子上的廠子是天壤之別。」

    蘇田葉講的基本都是事實，偶爾會誇大一點，他想要讓農村的這些老人們重視起這件事情來，知道考上大學的具體好處，這樣他們可能就會讓他們覺得沒希望的孩子去考一考。

    說了一下午，天黑下來這些人才走。

    說到後來，等天快黑的時候，大家說起蘇田葉寫的書，於是蘇田葉趁機又給這群人念起他寫的文章。

    比蘇田葉預期的反應要好，這些人沒有提出什么女孩子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反而聽的津津有味的。

    「田田，你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以後人們的生活能變成那樣？那麼自由？」

    「還有出入都是坐的小汽車，還能坐飛機，吃的也好。」

    「他們活的真好啊，你看這孩子們放假了也不用做農活，能出去玩，看看別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我娘家就是小水村的，嫁也是嫁在這裡，我最遠就是去過哈山市，一共也才去過哈山市四次，有一次是結婚前買東西，一次是剛結婚去城裡過十五，還有兩次就是最近幾年，孩子們鬧的不行，十五帶他們去市里看了看花燈。」

    「哎，不用說田田說的那麼遠，就是最近幾年，也比咱們之前好多了。咱們以前多苦，吃飯也吃不上，我記得小時候吃的黑窩窩都輪不上自己吃。」

    「是啊，嬸嬸，我們國家在一天一天變好，您以後會享福的。孩子們考個好學校，上出學來有個好工作，之後好好孝順您，您也可以去到處去轉一轉，看一看別的地方的山和咱們這裡有什麼不一樣，看看別的地方的水和咱們這裡有什麼區別。」

    蘇田葉看著屋子裡坐的這些臉被曬的黑黃，彎腰垂背，年紀輕輕就有皺紋，手關節粗大手粗糙，好多裂口，看身體就知道活得非常非常的辛苦。

    她們一生都被困在這個地方，所了解的經驗，大部分都是老一輩的人傳下來的。她們沒有上過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沒有文化，她們所有知識來源，就是看自己的長輩是怎麼做的。她們其實也是被壓迫的人，在那個年代，她們甚至都不懂得反抗，只是她們長大了，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