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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41:15 作者: 淘汰基因攜帶者
門內,常周正為「抱屈銜冤」的姿勢頭疼著,低沉道:「我在想《邏輯哲學論》,既然一個原子命題不能演繹出任何東西,那麼就不可能有任何因果關係存在,相信因果關係無異於迷信。我想不通,你怎麼幫我?」
「我----」俞揚在他的呼吸中昏聵道,「我當然是幫你疏通……」
這個人究竟說的什麼鬼話?「砰」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砸在了門上。俞揚瑟縮著說:「幫你疏通想法。」
常周穿著浴衣打開門,用通紅的眼與他對視片刻,彎腰撿起那細長的重物,返回洗手台,若有所思地沖洗著,時不時回頭看他,心下像有了計較似的。俞揚一震,便聽他道:「我的思路有問題,『大丈夫當雄飛,安能雌伏』。你說是不是?」
俞揚腸子隱隱發疼,冷靜一想,他或許並非想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恐懼過了頭。裝作泰然地上前,拿過那東西放在一旁,擁抱著人,先嘆著氣博取同情,再款款道:「對不起,我不是要強迫你在下。我只是覺得,以你的個性,由我來主動是比較合適的。不過,你這種征服與臣服的觀念我很不贊同,我以為無論……床上如何,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問你,難不成性別歧視之後,還要有性|交位置歧視?」
常周被他說得昏頭脹腦,「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俞揚吻他的耳廓,手指進取著,在動人心魄處牽出裊裊情絲,「讓我看看,疏通得怎樣了……」
兩人弄到床上,俞揚令他跪趴著,似笑非笑說:「我早和你說過,我們天造地設,看見沒有,『無綿綿之事者無赫赫之攻』。」等「赫赫之物」拍上「綿綿之事」,常周驀地明白他胡謅了些什麼,咬牙憎道:「你可比秦始皇功績高,聖賢書被你讀得要自焚……」再下一刻,怨聲便徹底湮沒了。
等解了一輪題,俞揚翻身下來,快活地瘋笑了半晌,粗喘著問:「好嗎?」
常周睜著迷濛的淚眼,和他一般呈大字型躺著,「你在床上和床下都是一樣的胡攪蠻纏。」
俞揚叫屈道:「你把兩個人做的事情歸咎於我一個人。分明是我在『攪』,你在『纏』,怎麼變成我一個人胡攪蠻纏了?」爭執中又滾到一處去,逼著常周把他是怎麼「攪」他,他又是怎麼「纏」他仔細描述一遍,一直鬧到凌晨,總算勉強說通文理。
事畢兩人卷在羽絨被中,俞揚被睡意壓得眼睛疼,反倒是常周初涉此事,新鮮得很,上上下下地做著研究,俞揚將他的手捉出被子放好,睏倦道:「你再不收斂,我怕你明天醒來沒臉見我。」
常周耳朵里儘是沒有嘈雜的古怪聲響,抬起頭來,才發覺那是俞揚的心跳聲,又貼上去,在深沉的黑暗中無效地睜開眼,說:「我本來擔心你會有什麼特殊癖好。」
俞揚笑得瞌睡散退了點,回憶道:「我從前也曾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真的?什麼時候?」
「青春期,『春機發陳』的時候。後來見多了真正的變態,我才深信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正常的人。」
常周不信任道:「你年輕時是不是很胡鬧?」
「我現在也很年輕。」他這樣強調著,又不得已承認道,「是很胡鬧。」為了不使他想得煩憂,反問說,「你難道沒有過青春期問題?」
常周嘆息道:「沒有。我的青春期開始時,我已經快上大學了,基本是在學業忙碌中度過的。我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往事……」
他沒有沾染很多的塵埃----俞揚這樣想著,在他的低語中漸漸睡去,夢見自己是一片三月的柳絮,落入了和煦的風中和陽光中。
夢裡九曲池頭三月三,屋外卻是悄悄下了一夜雨雪,到八|九點,已經稍霽了。院子裡昨夜來換崗的小徐和蘇哥正穿著雨靴清掃雪水,沙沙響聲將俞先生喚醒。推開窗,便聽見小徐用本地話嚷道:「蘇哥你勿要向後靠,枝條凍起了,你一碰就折咧!」俞揚高聲道:「折斷了就折斷了,等開春後都鏟了種蔬菜。」
小徐抬頭道:「老闆開春後不回美國啦?」
蘇哥揚了揚鐵鏟,「不如我現在就鏟了它?」
俞揚搖頭笑著,隔一會,又說:「這點積雪,踩踩就化了,不必去掃的。」
蘇哥道:「清早常老師出門險些滑倒了呢!」
俞揚忍不住嚼舌根道:「他那是睡眠不足,頭腦發昏!」
小徐忽然道:「怕是精氣不足,腿腳發軟!」俞揚不服輸道:「要鍛鍊,多鍛鍊。」說罷和樓下二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關上窗,進衛生間洗漱,見鏡子上貼著張長條狀的紙,字跡拙氣得很,顯然是常周留的,俞揚躬著身端詳,見上書:
FAQ
Q1.「我大不大?」
A1.請給出運動狀態。
Q2.「想要我再快一點嗎?」
A2.通常不需要。另外,也不需要再慢一點。
Q3.「感受到我愛你了嗎?」
A3.請誠實地問Q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