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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41:29 作者: 子瓊
    葉拂發出靈魂拷問:「您這樣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一!」

    南宮悅數出最後一秒的瞬間,葉拂終於極度不情願地將洞府的門給打開了,然後她就看到舒小茵和魏楠衣一左一右,像兩個門神一樣地守在她洞府邊,而南宮悅則站在不遠處,劍已經拔.出.來了,恐怕葉拂再晚上一步,她的劍就直接劈上來了。

    葉拂「啪」地一下癱在了地上,她痛哭流涕道:「南宮師姐,就不能讓我請假一天嗎?我得了上呼吸道感染導致的氣管、支氣管黏膜和胸膜受炎症,我怕比試的時候,鼻涕呼您臉上!」

    南宮悅鐵面無私地走到了癱在地上的葉拂面前,然後拽著她的領子就將她拎了起來,動作麻利地向無相崖走去,走了幾步,她還不忘對身後目瞪口呆的舒小茵和魏楠衣催促道:「趕緊跟上。」

    第89章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 距離萬靈閣秘境的開啟時間也越來越近。

    玄天宮,月水殿。

    寧簌簌猛地驚醒,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劇烈的喘息了起來。她的臉色異常蒼白,額角還有冷汗,嘴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寧簌簌愣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做噩夢了, 又是那個噩夢, 她的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那種微妙的嫌棄和噁心充斥在她的腦海里,縈繞在她的心頭。

    沒錯, 她又夢到裴清讓了, 只是這夢卻並不是那種與暗戀對象在夢中相會的好夢,而且裴清讓穿著女裝, 一邊圍著她轉圈, 一邊跳肚皮舞的噩夢。自從東海城之行以後,寧簌簌就總是會做這個噩夢, 裴清讓那撅著大紅唇唱歌的模樣深深折磨著她,一次次摧殘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不停地想讓自己忘記,可是越是努力,那段記憶卻越是深刻,令她無比的痛苦。自從回玄天宮以來,裴清讓就因為重傷一直未曾外出,寧簌簌也再沒有遇見過他。原定的給準備參加萬靈閣秘境的築基期弟子進行培訓的師兄本也是裴師兄的, 只是因為他受傷了, 便臨時換了別人。若是在以前, 寧簌簌會非常失望, 但如今她卻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按理說,師兄受傷了,她作為師妹,還是與他同行的師妹,該去探望他一番的,可是寧簌簌卻下意識地告訴自己,三長老並不喜歡裴師兄與門內的女修多接觸,自己去探望他反倒會惹得三長老不快。但寧簌簌的心裡是明白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藉口,是她不願去面對裴清讓的藉口。放在以往,即使知道三長老會對她不滿,但她自信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是不會吝嗇於對裴師兄的關心的。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裴師兄,她甚至不想見到他。

    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裴師兄原本的模樣竟然逐漸在她的腦海里模糊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大紅唇,露臍女裝,肚皮舞……

    當然,最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那首如夢魘一般的歌。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這魔鬼一樣的旋律深深地刻進了寧簌簌的腦海里,她平日裡對樂理知識並沒有什麼了解,她只是一個自小在山野長大的凡人孤女,琴棋書畫更是一竅不通,所以這首歌竟然成了她從出生到現在為之唯一學會的歌曲!

    她由記得前端時間她在給洞府做大掃除時,下意識地就開始哼歌,但是哼著哼著,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之處,因為這首歌很熟悉,她哼的正是這可怕的歌曲!

    又好比現在,因為她剛做過那個噩夢,於是這首歌便不自覺地在她腦海里循環著,她仿佛只要一開口,那魔幻的旋律便會脫口而出。

    「不要再唱了!」寧簌簌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根本沒有用,那聲音就像是從她的大腦里鑽出來的一般,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會聽到,而她越是想要擺脫,那聲音便響得越是歡快。

    寧簌簌堅信,自己現在所面臨的情況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元神攻擊,那呂家祠堂中的幻陣不知是有著什麼奇怪的原理,竟然對她的元神產生了如此大的傷害。對於一個修士而言,元神是非常脆弱的,受傷之後也極不容易痊癒,寧簌簌知道自己元神所受的傷,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好不了了,但是她並不打算去向她的師父求助,一來她那位師父她實在不想與其多接觸,二來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到底在幻陣中看到了什麼,直接說出來總覺得會很羞恥。

    而且萬一被裴師兄知道了,她恐怕會更加難以面對他……

    馬上萬靈閣的秘境就要開啟了,寧簌簌捏緊了拳頭,她要讓自己忙起來,萬靈閣於她而言,必定會是一場惡戰。寧簌簌這次的運氣不太好,玄天宮此次築基期的領隊是一個頗為討厭她的師姐,進入秘境後,她可能會被孤立,到時候只能單獨行動了……不過想想也是,門內的同門女修,又有誰對她沒有敵意呢?

    ……

    玄天宮,月華殿。

    無情道人正坐於桌前慢吞吞地調著一杯茶,月色映在茶水之上,泛起泠泠的波光。

    而她的面前跪了個青年,青年微微垂著頭,臉色是病態的蒼白,烏髮順著鬢角垂下,灑在玄色的衣袍上,同一種顏色,又沁潤在夜色里,一時有些不分你我。或許是深色的衣裳襯得,又或許是夜色染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瘦削。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裴清讓,此時的他正低垂著視線,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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