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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32:10 作者: 觀櫻
    流光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她抓住金無涯的手,讓自己的視線重新打開,而後求饒似的道:

    「求求李掌門,我以性命擔保,他不會傷害任何人。」

    說完又轉向師子宴,猛的跪了下去,「掌門,求求您說句話,我真的會看住他。」

    邊說邊磕頭,很快額頭就破了。金無涯蹲在她身側,一臉心疼。

    誰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其實幾大掌門心裡都清楚,若是戰下去,他們不一定能打得過金無涯。

    仙門中人注重臉面,若是繼續逼迫金無涯,那與魔族人有何區別?

    師子宴嘴唇動了動,半響嘆息一聲,拱手朝著各位掌門行禮道:

    「我無極宗有一秘寶,名為吞天嘴,狀似葫蘆,內里自成一片天地。而且此物極其堅硬,非半神修為強開不得。現在魔尊已經無法修煉,不若將其收在裡面,我們再各自派人看守,各位掌門覺得如何?「

    「因果孽緣,師某隻是覺得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不若找到最有利的道路。魔尊傳承在他身上,若是他死,傳承說不定又到了那些人手裡,不若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來的安心。」

    的確,魔尊傳承不止帶著滔天的戾氣,纏繞的魔氣更是如烏雲般多。像是他們的修為,若是想煉化怕是也需要些時日。這些人身上都有傷,一不小心就會被魔氣鑽空子,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是金無涯死就能解決的,相反,若是他活著,就是承載的器具,將那些力量關在自己體內。

    幾個掌門同意了,但是也有秉承著反對態度的,最後還是流光開口。

    「我流光以性命起誓,願意和金無涯共同入內,同生共死,永世不出。」

    反對的人皺眉,流光又道:「聽聞因硯宗噬心蠱聞名天下,請賜晚輩兩隻,我們立即起誓,若是有悖誓言,立馬被蠱蟲反噬,不得好死。」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因硯宗掌門也不含糊,直接往他們二人體內種了蠱蟲。如此,也算多了一層保障。

    最後師子宴出手,將二人收入一個發著淡光的葫蘆里。

    舒菡有心上前和流光說幾句話,畢竟之前假裝侍女,和流光有些交情。但是人太多了,舒菡擠過來的時候,葫蘆口已經蓋住了。

    舒菡看著那葫蘆,覺得這可能是個好結局吧,起碼二人相知相守,可以共度餘生了。

    幾大門派收拾殘局,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

    重回無極宗,再回到重華殿的舒菡,竟然生出一種恍然隔世之感。

    院裡的桃樹花兒不在,結成了小小的果子。

    牆邊的靈花倒是還開的茂盛,只是疏於打理,已經蔫了許多,就和此刻的舒菡一般。

    舒菡癱坐在院裡的椅子上,唉聲嘆氣。

    怎麼說呢,就是感慨愛情的偉大。金無涯為了流光竟然做到如此地步,而流光願意陪著他在葫蘆里共度餘生。

    舒菡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是自己,會為了喜歡的人做到此地步嗎?應該不會。

    搖了搖頭,舒菡起身去了後院,給靈植們澆水。

    .

    從主峰迴來的重華,一進院子就發現樹下有水跡,應該是澆過水了。

    唇角勾了勾,重華邁步朝著殿內走去。

    只見小燈芯似是累了,正趴在案子上睡覺。大概是做了不好的夢,柳葉眉蹙著,嘴裡也嘟囔著什麼。

    重華緩步走了過去,思忱片刻才伸出拇指,輕輕撫上她的額間。鬼使神差般順著眉心一路朝下,手指流連忘返的划過鼻子,來到紅唇處。

    忽地想到那日,她因著用力,將紅唇都咬破了。

    指腹輕輕觸碰桃花似的唇瓣,是不可思議般的軟綿綿。

    重華狹長的眸子肆無忌憚的看著她,眼裡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

    舒菡蔫了好些天,完全提不起精神,甚至有門派弟子送來美食,都沒能讓她開懷。

    這日,重華摘了成熟的靈植,混合著門派的桃花釀,端來給舒菡品嘗。

    舒菡勉強笑笑:「多謝仙君。」

    不過她實在沒什麼心情。

    不止是因為流光的事情,還有自己的原因。

    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助霍長老,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幾個老頭哪個是霍長老。當然了,無極宗長老們都沒受什麼大傷,算是大喜事。

    舒菡覺得自己任務應當是完成了吧。

    可是,完成了就意味著她要離開,再也見不到重華仙君了。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是不舍吧。

    舒菡低頭,淺啜了一口酒水,竟然沒有苦澀感,入口綿滑,唇齒留香,咂咂嘴,回味甘甜。

    「好酒!」

    舒菡正好心裡有些發愁,索性也學著旁人借酒消愁。

    重華剛喝完一盞,就見她已經連著喝了三盞了。他無奈的將酒壺放在一旁,低聲道:

    「會醉的。」

    舒菡才不在乎,醉了更好,能將心裡不敢說的話說出來,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

    見她一直要喝,重華心軟,便縱容了她。

    然而,一刻鐘後,重華後悔了。

    「仙君,仙君,嗝——-」

    醉酒的舒菡臉頰緋紅,嘟嘟囔囔的往重華身邊湊,扒著他的衣襟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重華只覺得太陽穴在跳,卻又不忍心拂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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