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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8:11 作者: 鄭小陌說
蘇驚生這回準備得不錯,但他寫題很慢,考試時間不夠,卷子最後的兩道大題沒有做。成績出來,他如鄭鄰譏諷的排在中游偏上。
晚上回家,蘇驚生把卷子拿給左忱看。
他心裡是有些忐忑的,他看著左忱放下筷子,翻開卷子,一頁,又一頁。
看了有五分鐘,她開口,淡淡地問:「你自己做的?」
蘇驚生點頭。
「嗯。」左忱放下卷子,手掌舒張,撫摸過他的面頰。「做了的基本都對了,就是寫得有點慢,能自己想辦法解決麼。」
「能。」
左忱掛了下笑,淺淡地驅散疲倦。
「不錯。」她頓了頓,又加重重複道,「蘇驚生,你做的很不錯。」
「……」
蘇驚生喉嚨緊縮。
左忱極少用這種語氣說誇獎的話。
他聽到耳邊呼嘯大作,颱風席捲荒原,所有的東西被拔地而起,跟隨它狂喜飛舞。
他使勁兒抿起嘴,壓住抖動的下頜,沖左忱伸手,像小時候一樣,炮彈式的扎進她懷裡。
左忱微蹙眉,張著雙臂平靜地說:「蘇驚生,你很大了,不應該再抱我。」
回應她的只有貓似的的哼唧聲。
蔓生骨骼收緊,左忱讓他摟得呼吸一斷,喘不過氣兒來。她垂下眼,看到蘇驚生後腦勺上小小的發旋,還有旁邊的疤。
靜默片刻,左忱細長的指摸過它們,最終摟住了她的小植物。
第22章
這場考試蘇驚生的成績其實並不算好,左忱一句不錯已經超出他了的預期, 但他沒想到, 她竟然給他又炸了枚禮花。
左忱幫他給學校請了事假, 讓他在家看世界盃直播, 德國戰車踢巴西。
她甚至還打電話放了紅姨一天假。
蘇驚生要樂瘋了。
德國場的直播在凌晨三點,蘇驚生下午早早去買了零食和紅牛, 守著家庭影院看之前比賽的重播。
他很想和左忱一塊看,他是德國球迷, 左忱喜歡克羅埃西亞, 可她要上班, 看重播的時間都沒有。
蘇驚生看了一整個下午的比賽,晚上左忱進門, 他還窩在沙發里。
左忱脫了鞋進屋, 剛坐下蘇驚生就爬過來摟住她, 她拍拍他的頭,伸手拎過他買的零食抓了兩把, 很快又放下了。
蘇驚生幾乎貼著左忱的臉,他摸她皺起的眉心, 小聲說:「你要不要看球?」
左忱閉著眼笑笑,氣從鼻端發出來,噴在蘇驚生臉上, 一股煙味。
「你看吧。」她說,聲音有些啞。「明天告訴我結果就行了。」
話落她撐起身,邊脫大衣邊走進書房裡, 門在她背後合上。
蘇驚生盯著那扇門,片刻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是手機在響。拿起來,蘇驚生發現是個陌生號碼,他接通。
「喂,你好。」
「蘇驚生,我是鄭鄰。」
蘇驚生呆了一下,問:「你為什麼有我手機號?」
鄭鄰說:「因為我會用腦子。」
「……」鄭鄰不客氣,蘇驚生也沒法多客套,就直接問道:「你打電話幹什麼。」
鄭鄰說:「不幹什麼,就確認一下號碼對不對。」
「……」
讓她連噎了兩下,蘇驚生實在接不上話來。
他撓撓鼻子,半天猶豫著說:「那你確認對了,我掛了啊。」
「等一會。」
「還有什麼事?」
靜了靜,鄭鄰問:「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蘇驚生舉著手機眨一眨眼,無聲地微笑。
他克制著聲音里的笑說:「謝謝。我今天是有點事,左忱幫我請了假才沒去。」
鄭鄰問:「你病了麼。」
蘇驚生說:「不是。」
鄭鄰說:「你家有人病了麼。」
「……」蘇驚生覺得自己應該算脾氣不錯的了,但他和鄭鄰說兩句話,心裡就往外燒野火,想把她綁過來放上頭烤。
他深吸口氣,蜷膝坐在沙發上,手腕頂著額頭說:「沒有,沒有人生病。我請假是因為今天凌晨有德國踢的世界盃。」
鄭鄰不說話了,沉默出明顯的吃驚。
靜了良久,鄭鄰才再開口。
「今天數學課講雞鴨同籠,下周小測肯定要考,蘇驚生,你完蛋了。」
蘇驚生撐著頭的手改為按住額頭。
他說:「鄭鄰,我得跟你說,我現在很後悔剛開學分班時跟你搭話。」
鄭鄰好像笑了一聲,聲線里充滿稚嫩的洋洋得意。
蘇驚生於是問她:「那我明天去,你能不能教教我?」
鄭鄰說:「我憑什麼教你。」
蘇驚生知道她看不見,可他還是忍不住做了個單手攤手的動作。「呃……」他磕巴一下,輕聲說:「憑我再請你喝果汁?」
鄭鄰沉默了一會,說:「那可以。」
蘇驚生說:「好的,那明天見。」
他正準備掛掉電話,鄭鄰忽然又叫住他,「等一會。」
「……」蘇驚生吸口氣說:「還有什麼事嗎?」
鄭鄰說:「咱們那天放學一起走,隔壁班有個女孩看見了,誤以為我們是朋友,讓我轉遞情書給你。」
「……」
「你要怎麼處理。」
蘇驚生忍了兩下沒忍住,軟軟地笑出聲,聲線一抬高,電話里聽著又像男生又像女生。
鄭鄰問他:「你笑什麼?」
蘇驚生忍不住笑,邊哈哈邊說:「這個劇情聽起來真老套。」他說著跳下沙發,捧著電話敲敲左忱書房的門,對鄭鄰說:「你等一等。」
門打開,左忱夾著煙站在那。
「什麼事。」
蘇驚生咬著下唇,眼神亮晶晶的,對她說:「左忱,我收到情書了。」語氣中有種年輕的勝利感。
左忱臉上迷惑了一下,「你跟我說幹什麼。」
蘇驚生把因果快速地告訴一遍左忱,然後問她:「我應該怎麼辦?」
左忱挑眉,反問他:「你想怎麼辦。」
蘇驚生想了想說:「我想先去看看她,然後把信還給她。」他說,「我們也不了解,我不知道她喜歡我什麼,我不想去親一個光覺得我長得好看的人。」
左忱輕笑一聲,說:「情書只是一個契機,就跟電影裡男女主角互相借一本書一樣,有來有往故事就推動了。你可以去看看,也不用太早下結論。」
蘇驚生心中的勝利感莫名迅速消退。
左忱的態度喚起理智,但蘇驚生感到有負面的什麼一閃而逝。它在荒園地下盤睡著,圍著打人柳的根。
蘇驚生猶豫著問道:「你不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