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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離北鐵騎已經散開,晨陽在勒馬時正準備下令,豈料側旁猛然撞出矮種馬,那戰車似的衝力不給晨陽使力的機會,直接把晨陽撞翻下馬。
著半身的四腳蛇眼神兇悍,用邊沙話說:「以牙還牙。」
晨陽落地後翻滾幾圈,四腳蛇的鐵錘就砸在他頭盔側旁,即便沒有中招,那擦過時帶起的震dang仍然讓晨陽感覺暈眩。
蕭馳野的側後方有四腳蛇在夾擊,他高舉的戰刀遽然變道,經過肘腋,捅穿了四腳蛇的胸腔。那血水爆濺,噴灑在蕭馳野的肩臂,順著鐵甲流淌到馬鞍上。
側面的彎刀揮下,蕭馳野偏頭避閃,小辮兒蹭過對方的刀刃。他無法立刻拔出狼戾刀,選擇左臂屈肘,猛擊在對方的面上。四腳蛇沒有料到蕭馳野的力氣如此恐怖,整個門面都要裂開似的,鼻樑骨當即斷掉了。
蕭馳野正面的刀鋒已經逼近,狼戾刀貼著鐵甲,及時抽出,「砰」地格擋住了彎刀。
浪淘雪襟驟然前奔,狼戾刀扛著對方的力道,在前進時帶翻對方的身體。蕭馳野沒有喘息的機會,因為浪淘雪襟在前奔的那一刻,金帳里床子駑就跟著他轉動,在他帶翻的人的同一時刻,重箭削風,直衝而來
床子駑是攻城器械,其重量和殺傷力可以以一敵十,在早年的攻防戰里為大周贏得了無數勝利。沈澤川在守端州時也選擇用它來做防守器械,足見其厲害關鍵是,它光是拉開就需要數人齊心協力,鐵頭重箭衝出去的力道絕非單人能夠抵抗的,就算是蕭馳野,在千里界線上遇見它都無法獨力扛下來,更不要說這麼近的距離。
骨津幾乎是同時撐地飛奔而起,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里扯啞了聲音:「二爺」
蕭方旭沒了,戰場是最不講道理的地方,對於離北而言,今夜就是死傷盡半,都不能留下蕭馳野
晨陽離得近,在挺身而起時再度遇見了鐵錘,這次他橫刀格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扛著四腳蛇的鐵錘抬了起來。晨陽雙臂雙腿都在顫抖,他喉間爆出沉喝,咬牙說:「攔箭」
疾風隨著重箭已經到了蕭馳野的不遠處,他鬆開韁繩,的浪淘雪襟嘶鳴著跪倒前膝。蕭馳野頓時前滾下馬,重箭可怖的力道「呼」地衝過去,砸進了人群。
狂奔在沙地里的悍蛇部戰士們翻身上馬,提著彎刀,從四面八方涌聚而來。
蕭馳野粗喘著,汗浸濕了雙鬢。
「蒙駝部的巴雅爾是大漠中最不守信用的雜種,」阿木爾刮掉彎刀上的血珠,用拇指磨蹭著胡茬,「你竟然相信他們,這是蕭方旭不會犯的錯。」
蕭馳野搖晃著站起身,右臂的臂縛在適才的重箭突襲中被撞得凹陷,但是它沒有裂。蕭馳野把狼戾刀插在腳邊,抬手解掉臂縛,繫到了腰側。
月芒被火光攪糊了,阿木爾看到蕭馳野的影子延伸到自己身前,背後是無盡寂寞的大漠。
「不要再叫我父親的名字。」蕭馳野深藏的憤怒與不甘都被這句話點燃了,憎恨爆開在他的胸腔,連帶著背部的傷口都在灼燒。
蕭方旭不會犯這樣的錯。
蕭方旭不會犯很多錯。
可是哈森把蕭方旭留在了暴雪中,蕭馳野每聽阿木爾說一句,就會想起積雪裡蕭方旭的身軀。
「蕭方旭,蕭方旭」蕭馳野眼眸通紅,沙啞地說,「你們把我父親的頭顱帶走,把狼王的尊嚴踩在腳下。」
蕭馳野拔出狼戾刀。
「還給我,」他微微猙獰著面容,在猛力劈砍里錯步推進,朝著阿木爾失聲喊道,「還給我」
猛疾墜而下,像是不堪圍攻。蕭馳野的暴喝震dang在夜空,猛在靠近地面時忽然振翅,接著飛旋而起。它背後窮追不捨的獵隼還在繼續下降,骨津錯身屈指,朝著天穹吹響口哨。下一刻,無數鷹翼齊振,在騰空時群撲向獵隼。
空戰最早是離北鷹的天下
猛斂翅在獵隼群中橫衝直撞,它記仇,從其中找到追自己最凶的那隻獵隼,在旋飛間把對方撕的粉碎才肯罷休。
鐵騎和騎兵交匯在帳篷的空隙間,巴音奔逃著,跪倒在金帳前,對老智者說:「老師,我扶您離開」
老智者還維持著垂頭合掌的姿勢,他蒼老的身軀像枯樹一般,蒼白的發靜靜垂落在兩側。
巴音心中一涼,探手到老智者的鼻下,面色頓時煞白。他憋不住哽咽,當即大哭:「老師」
夜幕間的廝殺伴隨著血涌,悍蛇部的帳篷塌毀盡半,阿木爾留在外圈的埋伏沒能從離北鐵騎身上討到甜頭,四腳蛇的鐵錘在嶄新的長刀面前難以發揮全力。
蕭馳野成長速度太快了,這是連阿木爾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獨守在漠三川的蒙駝部確實是不講信用的雜種,他們沒有告訴蕭馳野阿木爾還擁有馬匹和輜重的事實,也沒有如約前來支援,但同樣,巴雅爾更沒有來替阿木爾打仗的意思,他就像握著刀等待最後時刻的漁翁,既害怕阿木爾留有後手,又想要跟隨這場決鬥里絕對的勝者。
星垂天際,大漠盡頭突然奔出匹馬,朵兒蘭的裙擺飛揚在巨大的落月里,她帶著那批有熊部戰士奔馳而來。
巴音狼狽地抹著淚水,道:「朵兒蘭,傻女孩」
朵兒蘭在勒馬時烏髮飛舞,她漂亮的綠眸倒映著火光,說:「我嫁給了哈森,我屬於哈森的部族,哈森也屬於我的部族。父親你說得對,強部擁有俄蘇和日,哈森就是我的俄蘇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