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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第177章 潮雨
澹臺虎還在陳情:「總督要我守敦州, 我絕無二話, 只是捨不得離北的兄弟們,更捨不得總督。敦州是我大哥的原駐地, 我真是……」
蕭馳野的手指陷進了沈澤川的發間, 他耐著性子, 用拇指摩擦著沈澤川的耳根,把那玉珠撥得隱約帶著緋色。窗是開著的, 偶爾響起幾聲悶雷, 蕭馳野置若罔聞。
里外就隔著張竹簾,澹臺虎的聲音很清晰。沈澤川陷在潮紅中, 笨口拙舌, 嫩得能揩出水來。他是臨時起意, 哪想這麼難做,不僅被堵得滿,還噎得眼眸潮濕。
澹臺虎到底是個七尺男兒,跪在這哭面上掛不住。他收拾了情緒, 改回稱呼, 說:「如今敦州沒有守備軍, 主子肯把這兒交給我,我得對得起這份恩。」
蕭馳野受著綿密的潮襲,一邊捏著沈澤川的右手腕,一邊摁在沈澤川的發間。桌子底下逼仄狹小,沈澤川耐不住熱,不消片刻, 就汗淋淋地淌著汗。
「我給你留五千兵,」蕭馳野喉結滑動,「以後的帳走茨州,你歸蘭舟管了。有什麼事兒,趁早跟蘭舟說。」
澹臺虎知道沈澤川也在裡間,當下想了片刻,正兒八經地說:「敦州得招募新兵,還要重建城牆,這部分開支得先跟府君談個確切的數。」
澹臺虎還說了一些事情,都是需要詳談的政務,換作平常,沈澤川就該叫孔嶺進來,跟澹臺虎走個草章。但他此刻分不了心,有想法也被蕭馳野給摁沒了。那眼裡的波浪越攢越多,最終變成了水珠,斷了線似的掉。
這場景勁兒太大了。
蕭馳野的手掌稍稍加重力道,雨聲時大時小,沈澤川攢不住津液,在倉促里,甚至不知道澹臺虎幾時退下去的。蕭馳野抬起條腿,把桌子蹬開。
悶雷忽然炸開了,雨勢倏地轉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窗間,碎珠亂濺。蕭馳野哪兒都沒去,他就在這裡,靠著張椅子收拾瀋澤川。沈澤川雙手被箍在背後,跨坐著,面朝蕭馳野,在嘈雜的雨聲里低喃。
太光滑了。
沈澤川幾下就吃不住了,在顛簸里打顫。他顫得可憐,蹭髒了蕭馳野的衣裳。蕭馳野這次不玩花樣,箍住那雙手腕,任憑他「阿野」「策安」的討饒,只管連本帶利地跟他算帳。
雨還在下。
* * *
雨歇時蕭馳野倒在被褥間,把沈澤川撈過來,還捏著他的右手腕,固定在自己這兒。沈澤川昏睡了又醒,枕著蕭馳野的胸膛,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蕭馳野聽了半晌也沒聽懂,困得睜不開眼,也含含糊糊地應著。兩個人就這麼牛頭不對馬嘴地哼了片刻,逐漸都睡熟了。
這一覺睡到了翌日晌午,蕭馳野半夢半醒間聽到沈澤川在喊自己。他睜開眼,迷糊地說:「嗯,嗯?」
沈澤川困得抬不起頭,揪著蕭馳野的小辮。
蕭馳野又睡了一會兒,心裡還惦記著軍務,沒多久就醒了。他昨晚做得狠,此刻翻身把沈澤川壓底下,說:「起床,喝藥了。」
沈澤川用左手蓋住蕭馳野的腦門,裝聽不見。
蕭馳野嘆氣,埋頭到沈澤川胸口,一頓亂蹭,蹭得沈澤川陷進被褥里,他悶聲說:「沈蘭舟,快點帶我起床。」
沈澤川被壓得呼吸不暢,揪蕭馳野的小辮也不管用,只能睜開眼,有氣無力地說:「我腰酸,我膝痛,我起不來。」
蕭馳野把手伸到沈澤川底下,托著他的背把他撈起來,搭身上就下了床。沈澤川被摁進水裡時還是蒙的,靠著蕭馳野,真的是連手指頭都不想動。蕭馳野也不想動,兩個人就這麼在水裡泡著。
晨陽等了一早上了,聽著門開,看見蕭馳野罩著件乾淨的寬袍,趿著木屐。他讓侍女們先進,過了片刻,看見沈澤川也罩著件寬袍,趿著木屐站出來。
這兩人都一副沒睡夠的模樣。
「老虎呢?」蕭馳野說,「一會兒叫他再來,昨天好些事忘吩咐了。」
「先叫費盛,」沈澤川看向廊子,「怎麼還跪著呢。」
晨陽應聲,下去叫人。
* * *
費盛跪廊子底下,看孔嶺披著蓑衣進來了。他俯首迎道:「成峰先生。」
孔嶺摘了斗笠,把蓑衣褪掉,掛在邊上,說:「怎麼還跪著?」
費盛說:「主子沒吩咐呢。」
費盛在這跪了兩日,蕭馳野晾著他,他也沒點埋怨。孔嶺心裡敞亮,寬慰道:「侯爺跟府君少聚多離,府君受傷,侯爺難免要動怒。這幾日軍務繁重,氣也該消磨了。」
費盛趕忙道:「我們做近衛,讓主子受了傷,本就該受罰。我是兩日沒見著主子了,擔心主子的傷。」
孔嶺點了頭,說:「你有這份忠心,侯爺也是看在眼裡的。你再等半刻,就該輪到你了。」
費盛知道孔嶺說這句話,肯定是看出了什麼,便道:「費老十是粗人,這次還請先生指點指點。」
孔嶺笑起來,抬頭看晨陽往過來走,只說:「你不要慌,跪這兩日是要苦盡甘來。」
費盛擔心蕭馳野要秋後算帳,又覺得孔嶺話里的意思不是。他這兩日把先前那份喜悅跪沒了,看著蕭馳野的臉色,吃不准蕭馳野要怎麼罰他。這會兒聽著喚,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沈澤川坐椅子上喝藥,蕭馳野盯得緊,不能留底。這藥苦得沈澤川皺眉,對著蕭馳野的目光也不敢吐,硬是給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