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頁

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這姿勢怪卡的,」沈澤川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前胸,「還懸著呢。」

    「這不挺好的麼?」蕭馳野似笑非笑,「我一直這麼懸著呢。」

    沈澤川抬掌蓋在蕭馳野的胸口,揉了揉。

    蕭馳野把他舉高,說:「別亂摸,生氣呢。」

    沈澤川像只落水的貓,被蕭馳野拿捏在手裡,晃著前爪,撓著蕭馳野的胸膛,又輕又癢,又壞又嬌。蕭馳野被他撓得牙也癢,看他的含情眼懶著,分明就是耍賴的樣子,有恃無恐。

    蕭馳野生氣,但是脾氣被撓沒了。沈澤川這副模樣哪都找不著,這是待在蕭馳野懷裡,被慣出來的,蕭馳野心知肚明,但是他沒打算就這麼讓沈澤川矇混過關。

    「這是搓澡嗎?」蕭馳野無情地說,「我兩天沒洗了。」

    第176章 浪花

    蕭馳野從邊博營往南走, 在離北邊線上和茨州守備軍會合, 然後沒有繼續南下,而是選擇了和沈澤川相同的路線, 繞到了敦州西面。為了不驚動樊州的翼王, 他只能晚上行軍, 好在緊趕慢趕還是趕上了。

    沈澤川湊首過來,聞著蕭馳野。

    蕭馳野不給聞, 要把人舉高, 沈澤川就揪他前襟。他看沈澤川右手裹著紗布,怕用力再給傷著, 只能放低了由著沈澤川聞。

    「我也兩天沒洗了, 」沈澤川膝蓋上頂, 陷在被褥里,挨著蕭馳野,「一起洗。」

    檐間的雨聲唰唰作響,像是無數把茂密的小刷子。蕭馳野把胸膛敞給沈澤川, 沈澤川就趴在上邊。那鬆開的領口流露出散漫, 他每一寸肌膚都在索求著蕭馳野。他這麼放鬆, 仿佛那些溜出來的曖昧都是無心的,這些情色都是天真的。

    沈澤川有把呵氣變成呢喃的能耐,他在蕭馳野眼裡就是天生的美人。那眼神撩在蕭馳野的心窩,像他溫熱的指尖一樣,蹭在蕭馳野內心的湖面上,劃出了一下一下的漣漪。他有過乞求的時候, 每次耐不住了,就濕乎乎地喊著蕭馳野的所有稱呼,可是他連乞求都能喊得像沉酣。

    他們在床榻間一直配合絕妙,連輕微的哼聲都能相互讀懂,那無上的歡愉來自於彼此的完美契合。蕭馳野要招架這樣的愛侶,他得像堵牆,抵得住波浪。

    「行啊,」蕭馳野忽然一改前色,輕佻地說,「我帶你一起洗。」

    沈澤川在那眼神里覺出不妙。

    * * *

    敦州位置偏東,天易冷,天記別院內設的浴室不像闃都那般通著窗子,它們都修得嚴實,裡間不僅澡具齊全,還花樣繁多。門一開,把竹簾卷上去,濕熱的水汽就撲面而來。

    沈澤川衣裳都沒脫完,浸在水裡。雙腕被腰帶束縛起來,美其名曰是傷口不能沾水,被蕭馳野順手掛池邊的小架上,還從藤筐里給沈澤川挑了只小金鈴,懸空掛著,只要沈澤川動,鈴鐺就清脆地響。

    沈澤川衣裳濕透了,耐不住這浴室的熱。但他此刻什麼都顧不上,耳根紅透了,襯得玉珠格外白潤。蕭馳野蹲在他跟前,架著他的腿。

    「說什麼都不長記性,」蕭馳野赤著半身,把那小刀用帕子抹乾淨,「就得給你留個教訓。」

    沈澤川腳趾微蜷,閉著眸說:「蕭策安!」

    「嗯,」蕭馳野專注在手上,「叫誰呢?」

    沈澤川挨著刀刃,被冰得睜開了眼,眸子裡全是羞恥,說:「我恨死你了!」

    蕭馳野瞟他一眼,說:「我也恨死你了。」

    沈澤川感受著小刀的摩擦,只能細微地顫抖。水是熱的,刀是涼的,每走一寸感覺都格外清晰。他受不了,不能望下看,就只敢盯著蕭馳野。

    這眼神太可憐了,蕭馳野頭回見,他簡直都想拿筆趕緊給畫下來。他原本還氣著呢,此刻突然笑起來了。蕭馳野沒幹過這事,這是第一次,所以做得很仔細,把該剃的地方颳得乾乾淨淨。

    沈澤川背部還抵在池壁上,這兩重天的滋味讓他用完了生平的鎮定。他是真的被蕭馳野拿在了手裡,動也不敢動,可是周圍亮堂堂的,照得他在濕霧裡輕喘氣。玉珠隨著胸膛的起伏而蒙上了水汽,沈澤川仿佛成了蕭馳野的玉珠,被把玩得丁點隱秘都不剩。

    蕭馳野問:「下回還捅我麼?」

    沈澤川不回答。

    等蕭馳野剃完了再看,發現沈澤川眼眸通紅,不知道是被蒸出了眼淚,還是惱出了眼淚。蕭馳野半點都不心軟,抬手捏著沈澤川的面頰,狠聲說:「你傷一回,我剃一回。」

    沈澤川涼颼颼的,眼裡含著水,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胸口,氣還沒喘完,就被蕭馳野摁池壁上親得鈴鐺亂晃。

    * * *

    翌日雨還下著,沈澤川難得睡了好覺。

    蕭馳野披衣起來的時候,晨陽已經候在檐下了。他趿著屋內的木屐出了裡間,沒讓人在這屋裡談事,下了廊子轉到另一個屋裡去了。

    晨陽跟在後邊,把竹簾掀起來,讓屋內沉悶的氣氛散了些。他轉向蕭馳野,把花名冊呈上去,說:「這次騎兵受俘的有兩千三百人,現在押在敦州牢里,由茨州守備軍看管。」

    蕭馳野翻了冊子,沒坐下,背著光問:「雷驚蟄呢?」

    「死了,」晨陽頓了須臾,「從廢墟里挖出來就已經斃命了,看傷勢是死於扼喉。」

    蕭馳野擱了冊子,回想起沈澤川右手的傷。他站了會兒,說:「不要等回茨州,來不及了。你現在就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啟東,蓋我的私印……」他說到這裡,又停頓下來,轉過身,「還是蓋蘭舟的印章吧。」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