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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蕭方旭敷衍地「嗯」,緊跟著問:「哪裡的人?不會被你弄到邊博營里去了吧?那都是臭男人。她多大了?」

    蕭馳野說:「臭男人?」

    蕭方旭沒懂。

    蕭馳野退了幾步。

    蕭方旭眯起眼,說:「你不會把花家的女兒帶回來了吧?」

    蕭馳野繼續往後退著,看他爹一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麼笑出了聲,順手把狼戾刀給卸了,拋到一邊。

    「蕭馳野,」蕭方旭察覺到不對勁,「你老實交代。」

    蕭馳野忽然大聲說:「臭男人!」

    「哈?」蕭方旭疑心聽錯了,甚至側過了耳朵。

    「我給你找了個男人回來!」陽光曬在蕭馳野的臉上,驅散了昨日的陰雲,這小子壞死了,挑釁一般地喊,「全大周最好看的男人就是我媳婦!」

    說罷根本不等蕭方旭反應,掉過頭撒腿就跑。

    蕭方旭靜了半晌,晨陽輕輕地咽著唾沫,就看蕭方旭陡然跳了起來,下地時險些被自己絆倒。

    晨陽連忙說:「王——」

    「蕭馳野!」蕭方旭一聲震天吼,撐著地起來就追,跑一半追不上,氣急了,就撿馬糞砸他,罵道,「你給老子滾回來說清楚!」

    第155章 商談

    蕭馳野不僅挨了罵, 還挨了揍。但這事他早就在心裡盤算了, 沒想跟家裡隱瞞。他站軍帳里接受降職處罰,主將們出去前偷瞄蕭方旭, 發現王爺更生氣了。

    左千秋把那臂縛翻來覆去地看了, 對蕭方旭微微豎起了拇指, 說:「我可什麼也看不出來。」

    蕭方旭背著身立在另一頭,說:「他用什麼臂縛我不知道嗎?撐死了就是熟狗皮, 仗著自己皮糙肉厚, 根本不會在這上面費工夫。」

    左千秋也犯了難,他看向蕭馳野, 猶豫地說:「……你在闃都的時候怎麼不跟家裡提?現在和師父講一講, 讓我們對他……有點準備。」

    「準備個屁, 」蕭方旭回首,「他早就算好了,就等著我上鉤呢!」

    「遲早要見,」蕭馳野背著手挨罵, 「該辦的都得辦, 我今年還要帶他回家見娘。」

    「你安排得好妥當啊, 」蕭方旭嘲諷道,「乾脆我把你叫爹吧。」

    蕭馳野沒敢接這話。

    「哪的人?」左千秋把臂縛擱下,「闃都的嗎?」

    蕭馳野老實地說:「中博人。」

    左千秋就對蕭方旭說:「那還行,離得近。」他接著問,「多大了?」

    蕭馳野說:「二十有一,挺小的。」

    左千秋莫名覺得這條件熟悉啊, 但他一時間沒想過去,只說:「臂縛打得不錯,是做這門生意的嗎?」

    蕭馳野說:「……不是。」

    蕭方旭冷笑:「你敢把剛才在外邊的話給你師父講一遍麼?」

    蕭馳野微咳一聲。

    蕭方旭說:「我降你的職,你就捅我心窩子!」

    蕭馳野聽這話耳熟,他不上當,說:「我沒有,我不敢。」

    左千秋還想著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便問:「那叫什麼?是咱們熟悉的姓氏嗎?」

    「熟悉,」蕭馳野頓了片刻,說,「叫沈澤川。」

    * * *

    數日以後,孔嶺與余小再到了落霞關,茨州想和落霞關談長久合作。雙方在書信里洽談得差不多了,這次就是想要直接通過,在八月底前到達槐州。

    八月才到,樊州原守備軍指揮使就樹旗反了,要自立為王,甚至先出兵搶占了燈州,想要藉此威脅茨州,並且發文要求茨州把賣給茶州的糧食轉調給他們,號稱是「借糧」。

    沈澤川當然沒有理會,直接讓周桂起草檄文,發往茶州,要合力剿匪,他給除自己以外的中博武裝群體全部戴上了「匪」的帽子。樊州這位「翼王」自然不接受,雙方隔空對罵,麾下的幕僚相互寄信問候祖宗,極力把對方形容成謀逆亂黨,再把自己說成是為民揭竿的迫不得已。

    沈澤川沒有閒著,如今時間珍貴,他在雙方對罵的空餘讓茨州州府著手修繕通往各州的馬道、驛站,工程不小,等到年底才能完工,同時茨州守備軍也沒有停下訓練,茨州正在以飛速擴增。

    「這次賣糧食的錢除去槐州所需,正好能夠用於馬道修繕。但是衙門分發的糧食勢必要跟著減少,入冬以後流民增加,把人拒之門外我又於心不忍。」周桂給沈澤川呈了冊子,說,「天氣轉冷,從丹城來的流民逐漸增多。」

    「說起丹城流民,」沈澤川拿著冊子,轉看向姚溫玉,「元琢是從丹城過來的,對眼下的現狀比我們更了解,流民怎麼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

    姚溫玉罩著氅衣,聞聲正色說:「先帝死後,韓丞想要說服太后給世家子弟增設官位,用國庫替世家養子孫,所列名單長達數萬人,但是太后沒有同意。為保元氣,以韓丞為首的世家在搶占民田的事情上變本加厲,他們對上虛報田地畝數,把萬頃良田藏了起來,致使百姓無田可種,還要承擔家中的人頭稅,為此逃離的人就增多了。」

    「按照律法,戶籍確定以後,沒有地方官府的相關文書,私自出境輕則充兵,重則當斬。」沈澤川想了片刻,「為逃避官府緝拿,他們到中博來最合適。但是茨州畢竟能力有限,光靠衙門施糧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養不起那麼多人。」

    不僅如此,到達茨州的流民有一部分吃白食吃得上癮,藉口推辭分籍的事情,就掛著「流民」的身份在衙門口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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