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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沈澤川回眸,潤濕了唇角。

    蕭馳野攻城略地——這都是他的。燥熱,濕汗,呻吟,眼神,顫抖,甚至是沈澤川隨著搖晃而散發的味道,都是他的,都是他蕭馳野的。

    蕭馳野光是這麼想,就會生出無限的亢奮。沈澤川太懂他了,遞給他的每個眼神都搔在了要害。蕭馳野用力,心裡越是愛惜,力道便越是可怖。

    想揉碎了。

    蕭馳野咬著沈澤川的右耳,把玉珠含在唇齒間。

    這個姿勢沈澤川不行,深得他汗淚不止。可是前後都沒有逃的餘地,腰間和腳踝像是被套住了鎖鏈。他有點吃力,還有點痛,但是這痛讓他渾身酥麻,不再記得任何惡夢,只有蕭馳野,蕭馳野,蕭馳野——沈澤川打起顫,大汗淋漓,在整個人都要失控的時候喃喃著:「……策安。」

    蕭馳野明明沒有好,卻被他又輕又懶地喊了出來。

    沈澤川半身都趴了下去,他埋首在臂間,不住地喘息。人還在微微地發顫,膝下的被褥濕成一片。

    蕭馳野就著姿勢,俯身用胸膛蓋住沈澤川。人還沒有退出去,隨著壓下來的姿勢不退反進,讓沈澤川悶哼。蕭馳野隨手撥開凌亂的枕頭,就這樣罩著人,說:「抱你好睡。」

    沈澤川耳垂被咬得通紅,這會兒讓熱氣一呵就發麻發疼。他從臂間側露出面頰,眼睛又紅又濕,對蕭馳野做著口型:太狠了。

    蕭馳野吻他,他也不動,輕輕「啵」出了聲,兩個人飢腸轆轆的狀態稍有緩解。沈澤川承著蕭馳野的重量,卻無比放鬆,仿佛只要蕭馳野出現,他的盾就堅不可摧。

    蕭馳野摸著人,他是如此了解,僅僅把沈澤川抱在懷裡就知道瘦了多少。他用鼻尖蹭開沈澤川耳邊的發,低低地說:「在茶州順利嗎?瘦了好些。」

    沈澤川想了片刻,搖搖頭。

    蕭馳野說:「羅牧怎麼了,他給你臉子瞧?」

    沈澤川抿緊唇線,繼續搖頭。

    蕭馳野呼著熱氣,逗他:「茶州土匪鬧起來了?我給你調禁軍下來。」

    沈澤川半眯了眼,說:「想你想的。」

    蕭馳野還沒接話。

    沈澤川就繼續說:「臥榻空置,怪冷的。」

    蕭馳野從後抱著人,攥住沈澤川的雙臂,想說什麼,結果餘光瞥見點白色。他拉過沈澤川掩在被子底下的左手,驟然翻過來,瞧見上邊纏著的紗布,隨後看向沈澤川。

    沈澤川不看他,一頭悶進了被褥間。

    「沈蘭舟,」蕭馳野捏正他下巴,一字一字地說,「你、好、能、藏、啊!」

    * * *

    翌日清晨,喬天涯把城外的浪淘雪襟牽了回來,到了庭院,見猛邁著步子,在檐下自個兒玩。他沖猛吹了聲哨,小聲問:「你主子呢?」

    猛沒搭理他,自顧自轉了回去。

    喬天涯看正屋的竹簾都掀起來了,但是檐下沒站伺候的人。裡邊敞亮,沈澤川捏著本書,坐在書桌後邊遮了臉,只露著雙眼看對面的蕭馳野。

    蕭馳野架著長腿,靠在椅子裡,撐著只手轉骨扳指。他沒有回頭,但已經聽見了喬天涯的腳步聲,便說:「你進來。」

    喬天涯見勢不對,彎腰進去,笑說:「今兒天氣挺好,要不午膳在院裡用?」

    蕭馳野沒搭腔。

    沈澤川轉動目光,示意喬天涯接著說。

    蕭馳野說:「你閉嘴。」

    喬天涯站在後邊,識趣地閉上嘴,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蕭馳野轉過骨扳指的裂口,還記著件事兒,說:「先去叫丁桃過來。」

    丁桃就立在庭院門口,看喬天涯出來在檐下沖自己招手,有點不想去。他背過手,搓著才抓過的泥垢,磨磨嘰嘰地挪到階下,莫名有點害怕,探頭小聲說:「我在這兒呢。」

    蕭馳野說:「給我麻溜地進來。」

    丁桃跳上階,又放慢腳步,小心謹慎地進去了。他見喬天涯立在一邊裝木樁,又見沈澤川垂著眸看書,便覺得今天要挨揍。

    蕭馳野斜過身,說:「池塘里的蛙哪來的?」

    丁桃背著手低頭說:「外邊捉的……」

    蕭馳野說:「從城外往家裡捉不容易吧?有點距離。」

    丁桃硬著頭皮說:「還、還成……」

    蕭馳野冷笑:「沒人在家你就反了天,我臨走前叫人把那池子弄乾淨了,你回頭就往裡邊給我扔青蛙。」

    丁桃捉著玩的,原本想擱在自己院裡,可是他們院裡沒池子。半個月前沈澤川又不在家,他跟歷熊前後捉了一堆扔進去,結果沒幾日就把這事兒忘了,誰知道主子回來了呢!

    丁桃一邊暗想完了,一邊偷瞄沈澤川。

    蕭馳野說:「看誰呢?」

    丁桃立即收回目光,鵪鶉似的垂頭聽訓。

    「去,」蕭馳野繼續說,「今天酉時以前,你把它們全弄走,今晚上我要是再聽見蛙叫,我就讓人都撈到你自個兒的屋裡去。」

    丁桃哪敢有異議,使勁點了頭,跳起來就跑。奔出屋子,跑在廊子裡喊:「大熊——」這一聲喊完,他又後知後覺地捂了嘴,格外小聲地說,「抓青蛙啦!」

    沈澤川變了個姿勢,把書扶穩。

    蕭馳野瞧著他,嘴裡卻對喬天涯說:「茶州一行什麼事兒?你主子講不清楚,你來說。」

    喬天涯抓了幾下發,這會兒羨慕起了還在茶州的費盛。他昨晚睡得好,最近就是有點不修邊幅,胡茬子還沒來得及刮,當下站在晨光里言簡意賅地把事情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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