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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薛修卓相貌平平,氣度卻很儒雅。他不是孔湫、岑愈他們那一類,他待人溫和,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江|青山倒是出人意料,這位傳聞里的厥西強腕,看著比實際年齡更小。

    他倆人走近,四個人相互見禮。

    江|青山以往來闃都述職,只在百官宴上遠遠見過蕭馳野,和沈澤川更是第一次見。但他心不在此,所以對他倆人既不親熱,也不拿喬。

    「今年結了許多舊案,都是薛寺丞與刑部諸位大人的功勞,今日面聖,皇上必有褒獎。」蕭馳野對薛修卓帶笑說道。

    薛修卓也笑,微搖頭,說:「案子都是尚書大人的明鑑,我不過是旁從協理,哪算功勞?倒是沈同知,把詔獄那些雜亂無章的舊案卷宗都重理清楚,著實辛苦了。」

    沈澤川看著薛修卓,說:「詔獄有檔可查,這些事情尋常筆帖也能做。」

    薛修卓的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除了江|青山,其餘三人都在虛與委蛇。江|青山似是不欲參與其中,立在一旁沒有開口。

    福滿掀簾出來,唱了名,四個人才一起移步向明理堂。沈澤川跨入時一眼就看見了候在李建恆龍椅下側的風泉,兩人目光相對,風泉一哂。

    * * *

    費盛自詡搜查第一人,從來沒有他找不到的人,然而這兩日他翻遍闃都,都沒有紀綱和齊惠連的蹤跡。

    葛青青一路跟著他,見他這會兒沒了驕矜之氣,一直沉默不語,便說:「有沒有可能是帶出去了?」

    費盛辦差時正經,當下誰也不看,蹲在奚家被燒過的廊子下邊,說:「不大可能,既然其中一人身手不凡,那麼就地捉拿才能確保不會留下多餘的蹤跡,這種事情動靜越大越容易敗露。」

    葛青青退後幾步,環顧這深宅大院,說:「可他把人藏在家裡,又怎麼能逃脫我們弟兄的搜查?這宅子早被摸清了。」

    「我雖然沒有結交過奚鴻軒,但是對他的脾性有所耳聞。」費盛起身,「他生性多疑,對他而言,越是重要的東西,越會貼身而放,因為他信不過別的人。這兩個人既然那麼重要,他肯定不會放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費盛話音漸止,他沿著燒黑的牆壁攀爬了上去,撥開雜枝,看向隔壁。

    「那是秦|王府。」葛青青跟著爬上去,蹲身看著裡邊。

    「荒廢多年……」費盛跳下去,幾步進了畫廊,看上邊漆已剝落,四處灰濛濛的,蛛網密布。他用繡春刀挑掉蛛網,試著推了推帶著封條的門。

    「不錯,確實荒廢多年。」葛青青打量四下,「你疑心他把人藏在這裡?」

    費盛一碰著門,便知不對,說:「幾十年的老宅子,封條卻僅僅是蒙了灰,不對勁吧!」

    他退後半步,猛地踹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有看到妹子疑問為什麼要一直考慮銀子運輸問題,而不直接使用銀票,為了讓同樣有這個疑問的小老闆們能夠知道原因,我在這裡給大家解釋一下。

    因為我沒有設定銀票鋪戶,如果有銀票鋪戶的設定,它起碼得能夠吃下奚氏這麼大的額度,並且完全脫離朝廷監控,屬於商民自創,一定要具有極高信譽值,它旗下發行的銀票才能確保使用。四百萬兩不是小數目,就算換成了銀票,運輸也要考慮沿途盤查問題,還要防潮、防火,但最重要的是,因為不是朝廷官票,它就無法保證使用時能夠在大周各地暢通無阻。好比這批銀子要從厥西走出來,在厥西的鋪戶里換成了銀票,但是搞到了中博或是離北,這銀票是否還能如數兌換出來也是問題。

    如果按照官票設定,咸德年間因為中博兵敗案、貪吏橫行、黨派紛爭、國庫空虛等問題,導致戶部自己的帳目都無法算清楚,它更沒有餘力去發行官票寶鈔,發行官票必須有嚴格的材質要求,以及統一的額度標準。即便是銀票,因為額度控制,它也沒辦法幾張票就搞定四百萬,按照一兩、五兩、十兩等等的沿推,四百萬的銀票轉移也只能減掉重量問題,後續如果朝廷易主,或是奚家崩台,這些銀票是否會緊跟著貶值、作廢也很頭疼。

    實際上奚氏設定里有個點,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就是奚家掌管鹽場銅礦,銅礦意味著他們可以自鑄銅幣,只要掌握了大周銅幣的成色標準……這是他們能夠跟其餘八大家較量的根本原因,並且他們擁有這樣大量的白銀庫,是不是還意味著他們實際上已經在私下開採銀礦,具有操縱市場白銀流動的可能。

    當然,以上都是我從自己手頭很少的資料里得到的隻言片語。因為我不了解這方面的知識,所以也不敢貿然就加入銀票鋪戶的設定。白銀的話,只考慮成色標準會更加能夠說得通一點。

    有很多地方深究起來都是問題,所以也謝謝大家的包容啦!結果今天也沒肥章,對不住!不過事情今天已經做完了,明天可以恢復往常的時間。

    第87章 皇嗣

    門板「哐當」地倒地, 積塵紛飛, 屋內昏暗。費盛掩著口鼻,跨入其中, 沒有放過任何角落。

    這是秦|王的舊居, 雖然經年失修, 卻仍然看得出曾經的富麗堂皇。費盛點亮了隨身攜帶的燭,滅了火摺子, 往內寢去。

    「帳子和被褥都是新的。」葛青青掀開垂帷, 看著那床。

    「幾日以前還有人住,」費盛停留在桌邊, 撥開了茶壺蓋, 裡頭還殘餘著茶漬, 「喝的是厥西白馬州春茶,看來奚鴻軒沒虧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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