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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蕭馳野說:「下回蹭對地方。」
蕭馳野摸到沈澤川的耳垂,扣上了個物件。他撩開那濕透的發,吻了吻。
沈澤川仰頸時碧玉跟著晃dang,他怔怔地摸著墜子,幾次張口,都被喘息打亂了。他在春潮里,懂又不懂地望著蕭馳野。
蕭馳野把僅剩的溫柔也殺乾淨了。
春日回暖,真不好,這就是個玩兒的季節。壞胚都愛玩兒,只要湊在一起,就能無風起浪。那眼神碰在一塊就帶著暗示,麻勁躥在脊骨,恨不得撩到對方撕開正經的偽裝,誰都不懂他們官袍底下的浪dang。
只要沒了別人,就會原形畢露。
第76章 撒網
宿雨初歇, 被褥間潮濕的曖昧猶存。
溫泉被修葺一新,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蕭馳野披衣餵了馬和海東青,卯時三刻的楓山只能聽見屋檐的滴水聲。他敞著衣裳吹了會兒山風, 早春的寒冷把持續了一夜的亢奮逐漸平復。他酒醒了, 情|潮卻變得更加黏稠, 隨之而生的是一種縱|欲後的放鬆和溫柔。
這就是耽於欲望的快樂。
蕭馳野把浪淘雪襟背上的馬鞍撤掉,沖猛打了個手勢。猛當即展翅而飛, 撲出屋檐縱向山林。
蕭馳野轉身入內, 屋內潮熱不減,沈澤川伏在枕上, 搭著被, 看不出睡沒睡著。那半露出來的右耳還戴著耳墜, 蕭馳野垂手給他摘了,順便揉了揉他被耳扣夾紅的耳廓。
沈澤川發出聲音,還沒睡熟。他趴了須臾,微睜眼看著蕭馳野, 啞聲說:「……該走了。」
蕭馳野翻身躺在沈澤川側旁, 跟他對視, 說:「今日休沐,時候還早。」
沈澤川嗯了一聲,說:「詔獄還有事。」
「忙人,」蕭馳野攥了他的指尖,拉向自己,「你一朝抬升北鎮撫, 又被提拔到同知,如今要面對的人皆是世襲罔替的貴子,管理起來多有不便,必定有人要給你使絆子。」
沈澤川說:「天子近臣都不好當。」
沈澤川這樣趴著,眼角眉梢都寫著饜足兩個字。兩個人對視片刻,像是驟雨疾風后的溫存,親吻又輕又慢。他們在這簡陋的茅舍里坦誠相見,仿佛離開闃都的這幾個時辰,都能拋開所謂的老成持重,變成年紀相仿的少年郎。
蕭馳野低聲說:「這裡太小了,天穹被朱牆遮擋,山野被群城環繞,浪淘雪襟跑不盡興……來日回到了離北,我帶你馳騁鴻雁山。」
沈澤川壓在他胸口,說:「離北的月亮有端州的圓嗎?」
蕭馳野想了半晌,說:「我已經忘記了……端州的草有離北的高嗎?」
沈澤川也說:「我已經忘記了。」
他們忽然笑出聲,把那點愁情驅散。沈澤川聞著蕭馳野的味道,蕭馳野用下巴壓著沈澤川的發頂。
蕭馳野說:「一起走吧。」
沈澤川說:「回家麼?」
蕭馳野收緊手臂,說:「回家……叫上紀綱師父一起,離北那麼大,有的是地方住。」
沈澤川哈哈笑,垂著眸說:「師父想回端州,怕是不能同行。」
蕭馳野也垂眸,對他說:「只要出了闃都,天涯海角都能同行。」
沈澤川迎著蕭馳野的目光,說:「狼崽該在離北,否則髀肉復生,太可惜了。」
蕭馳野眸中沉靜,他說:「離北有大哥,離北鐵騎有父親,只有跑馬適合我。」
沈澤川抬起蕭馳野的下巴,注視著他,說:「天授奇才必有其用,時候不到罷了。策安策安,離北的盼望皆在這兩個字里了。」
蕭馳野沉聲而笑,猛地翻身壓住他,與他抵額相對,說:「要我不要?」
沈澤川腰酸背痛,緩勁時捏了捏蕭馳野的後頸,沙啞地說:「給我不給?」
蕭馳野俯首吻他,拉高了被子。
* * *
那夜雨後,闃都轉熱。
內閣要求革去潘祥傑工部尚書一職,都察院連參潘祥傑十幾本,每日朝堂爭辯吵得李建恆耳朵疼。
原先魏懷古等世家重臣都是抱團取暖,不會輕易捨棄誰。諸如傅林葉那樣的人,最後也僅僅是降職罰俸,沒有流放出都。花思謙倒台之後,內閣元輔由海良宜來坐,雖然他重用了世家出身的薛修卓,卻也連續提拔了好些個寒門末流,其中以孔湫最為顯眼,雙方明里暗裡地較勁兒。然而此次事關重大,不彈劾掉潘祥傑,那就得彈劾掉魏懷古,官溝堵塞的事情鐵定要個人出來擔責,這次根本找不了替死鬼。
就如今的局勢來看,戶部顯然比工部更加重要。對世家而言,干苦力的可以丟,管錢的卻一定要留。不僅潘祥傑要革職查辦,就連他做了戶部侍郎的嫡長子也要停職待參。
李建恆在朝堂上不再輕易張口,他散朝後叫了蕭馳野,兩個人一道遊園觀春。
「聽人講,你前些日子冒雨出都,」李建恆身著明黃常服,從桌上揀了些果脯,分給蕭馳野一半,「幹什麼去了?」
「校場挨著楓山,一下雨我就擔心。官溝的事情才過去沒幾日,那夜趕著去瞧瞧。」蕭馳野似是沒留意李建恆派人盯著自己,笑說,「那校場皇上也知道,砸了禁軍不少銀子,要是給沖壞了,我那兩萬人就得去跟八大營湊合。」
「你要是帶著禁軍去八大營的校場,戶部明兒就會給你撥款。」李建恆往嘴裡丟著果脯,說,「我這些日子可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就是防著你呢,巴不得離你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