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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離得太遠,幾日也見不了一回。」蕭馳野伸手給他撫平後領,目光在那齒印上流連。
那都是他咬的,像銜住獵物似的,把那一片都吻了個遍。
沈澤川抬眸看他,說:「朝上見……嗯?」
蕭馳野錯開目光,說:「朝上見多生分。」
「那怎麼辦。」沈澤川看著他,「我的扇子呢?」
晨陽正捧著托盤掀簾,蕭馳野想也不想,說:「丟了,晨陽弄丟了。」
沈澤川看向晨陽,晨陽在震驚之餘又淡定頷首,對沈澤川沉痛地說:「鎮撫大人,卑職……」
「就一個扇子,二公子替他賠。」蕭馳野悠閒地說,「那象牙扇俗死了,我送你一個。」
「俗也是從奚鴻軒那兒得來的,」沈澤川說,「回頭我去見他,沒了那扇子,怎麼裝個俗胚?」
「我送你一個更俗的,」蕭馳野說,「鑲金還是帶玉,二公子有的是錢。」
「開春楓山校場要翻修,」沈澤川攤開手掌,「這位蕭二爺,褲腰帶勒緊了嗎?你馬上就要窮得要食素了,哪兒有銀子鑲金帶玉?」
晨陽放下托盤,退了出去。
蕭馳野說:「怎麼,這就要查我的私房錢了?」
沈澤川說:「呦,還有私房錢。」
蕭馳野說:「多著呢。」
沈澤川笑了笑,說:「那可真是……」
剛退出去的晨陽又折回來了,在簾外說:「主子!宮裡邊來旨了。」
他們倆人神色俱斂,蕭馳野立刻起身,一手把沈澤川也帶了起來。
第70章 開寺
昭罪寺接旨倉促, 蕭馳野和沈澤川皆沒著官袍, 院裡跪倒了一片。前來傳旨的太監面生,不敢拿喬裝樣, 見人出來了, 就趕緊開始宣讀。
太監把聖旨讀完了, 哈著腰對蕭馳野說:「總督快快請起!」
蕭馳野接了旨,晨陽就立刻喚人沏茶侍奉。
「昭罪寺到處都是病氣, 」蕭馳野說, 「今日便不叫公公屋裡坐了。」
「總督連日不歇,操勞公務, 就是坐, 也該先請總督坐。」太監歡天喜地地喝了幾口茶, 又皺眉嘆道,「這茶怎麼能入貴人口?總督,如今皇上也醒了,依照閣老的意思, 您與鎮撫大人是能休息的。」
「棚子底下還有人疫病未除, 辦差麼, 不敢大意。」蕭馳野神色輕鬆,幾句寒暄便跟太監熟絡起來,兩個人站院內吃茶談笑。蕭馳野問:「皇上是今日醒的嗎?」
太監叫福滿,說:「可不是,早上才醒的,宮裡邊娘娘們都喜極而泣, 太后親自囑咐太醫院好生看顧。」
這旨意里說的話都是場面話,無非是褒獎禁軍、錦衣衛及戶部主事此次行動快速,防衛及時,但具體怎麼賞,僅僅是一筆帶過。
福滿才上任,平日都在內閣大院裡伺候。內閣官員瞧不上太監,海良宜尤其厭惡宦官,所以福滿以往辦差,是見不到海良宜正臉的,他得退避在側,跪身答話。海良宜問什麼他答什麼,不敢插科打諢,更不敢嬉皮笑臉。如今他在這兒不僅得了杯熱茶,還見蕭總督不拘小節,是個瀟灑人,於是在談話間也逐漸放鬆了,有心想賣蕭馳野一個情面,藉此跟蕭馳野攀個交情。
「奴婢這些日子一直在內閣走動,為閣老提壺捧盞,多少也聽到了些有關總督的風聲。」福滿挪動兩步,低聲說道。
蕭馳野面色不變,抬手示意旁人退開,與福滿勾肩搭背,說:「那就是閣老跟前的紅人了,我如今也得看天色行事,馬上要刮什麼風,全靠猜啊。公公指點一二?」
福滿連忙說:「指點不敢當,總督為君為民,辦的都是良心差,閣老也是知道的。此次封賞內閣也參酌了幾日,沒壞事,總督等著就是了!」
蕭馳野只笑:「此次功名不敢貪,非我一人之力能夠平復,賞大了,我心裡也不踏實。」
「總督哎!」福滿拍腿,「您這也太謙遜了,那錦衣衛辦差的是不是沈澤川?」
「是啊,」蕭馳野說,「是個冷麵人。」
福滿聽過他們不和的消息,當下一笑,說:「誰曉得這回就讓總督跟他湊在一塊了呢?事情既然辦完了,他鐵定也是要賞的。但他任職錦衣衛,怎麼賞,內閣也不能僭越,得看皇上的意思。」
「他年前才破例提拔成了南鎮撫,如今又賞,那也太快了。」蕭馳野說,「內閣沒異議麼?」
福滿把茶盞小心擱好,說:「總督厭煩他,自然注意他,但現如今內閣大人們忙的都是別的事,他要真升了,誰也不敢再為這點事去駁了皇上的面子。皇上連續遭劫,就是海閣老,這會兒也是百依百順。不過奴婢與總督說句私心話,這人他升得快,反倒有隱患。錦衣衛如今五品以上的掛牌官兒全是家有底蘊的哥子,那沈澤川……誰瞧得起他那家世?現在到街上喊一嗓子沈衛的名字,都能引來無數唾沫星子,他升到了上邊,只會讓這些人明里暗裡地羞辱。功高了,賞過了,那是要遭人嫉妒的。錦衣衛本就是個如狼似虎的龐然大物,他想拿穩獎賞,還得看本事!」
蕭馳野又與福滿說了些閒話,讓晨陽把人送出去。晨陽送到了外邊,扶了把福滿,等福滿上了馬,走了一半,覺得袖中沉甸甸的,掏出來一看,頓時喜笑顏開。
「總督大方,」福滿把銀子塞回去,「是個當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