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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看來海閣老也被他的赤誠之心打動了,竟情願花費時間打磨他,有了這份情誼在裡邊,兩個人不是師生也勝似師生。」沈澤川緩緩皺眉,「他任職戶部都給事中,可以下去地方,手底下管著帳,手裡邊還有直奏特權,他若是想跟誰交朋友,太容易了。」

    「厥西布政使叫作江|青山,這個人不容小覷,上回薛修卓檢舉花思謙的帳目就是跟他一塊查的。江|青山的功績很了不得,當年闃都拖欠厥西賑濟銀子,是他一力承擔辦下去的,沒讓厥西十三城出現餓殍遍野的景象,做事情很有氣魄,有先斬後奏的勇氣,是個鐵腕子。但是他脾氣不好,跟都官不怎麼打交道,當初花潘兩方炙手可熱的時候,他也沒有給潘如貴送過冰敬,是個硬骨頭,又有能耐,所以花思謙也沒能把他弄下去。這樣的人,連姚溫玉都不放在眼裡,卻能跟薛修卓以兄弟相稱,薛修卓交朋友的本事,可想而知。」

    蕭馳野忽然頓了頓。

    「海閣老後來這樣提拔薛修卓,其實都是他自個兒的能耐。上回你談到引誘世家入套,我覺得你說到了要點,薛修卓說不準真的能入內閣。」

    「我留意到這個人很矛盾,」沈澤川說,「他前幾年的策論都是有關民生的,下去地方,也做的是實事,但他又跟奚鴻軒等世家子弟分不開。泉城絲的事情是個契機,我覺得他城府很深,不是隨意行事,而是深謀遠慮。」

    「你不是說闃都內藏著個掌舵人嗎?」蕭馳野神色正經了幾分,「他倒是個好人選。」

    「六年前中博兵敗,他品階不高,年紀又輕,如何能夠操縱這些世家老狐狸?光是一個魏家也不好對付。我猜測若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應該和海良宜同歲,否則這樣的資歷難以服眾。」

    「線索還是太少了,日後還需仔細應付他們。」蕭馳野揉捏著沈澤川的手腕,說,「藕花樓塌了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奚鴻軒這次嚇破了膽,以後再想找你吃酒,也沒處去。」

    「酒在哪兒都能吃,他塌了一個藕花樓,還有別的樓,香芸沒了才是真沒了,」沈澤川側眸,「二公子虧了。」

    「沒了香芸,我也能找別人。」蕭馳野看著他,「美人多的是,這兒不就有一個?」

    沈澤川用指尖在他掌心劃了幾下,說:「沒有五百兩,我不陪著吃酒。」

    「我窮死了。」蕭馳野捉住他撩撥的指尖,「沒錢,只能給你送別的。」

    沈澤川說:「什麼稀罕物,能讓我心動?」

    蕭馳野帶著他的手落在自己腰間,說:「二公子一表人才,怎麼樣?」

    「我沈蘭舟玉樹臨風,」沈澤川慢條斯理地說,「可以攬鏡自賞,不要別人。」

    「你還是不會玩兒,」蕭馳野說,「自賞哪比得上我來賞有滋味?鏡子得兩個人照才叫活色生香。」

    沈澤川眼裡含波,說:「那什麼叫活色生香呢?」

    「百聞不如一見,」蕭馳野試探著沈澤川的溫度,「趕明兒跟我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澤川被摸得輕輕喘息,兩個人皆久未舒緩,又逢劫後餘生,才緩過的勁兒都壓在小腹,這會兒又抱又揉,硬是把那點苗頭給燃起來了。

    「清心寡欲沈澤川,」蕭馳野低聲喟嘆,「我怎麼不認得是哪個?」

    「那是沈澤川,你叫的是沈蘭舟。」沈澤川說,「你要哪個?」

    「我兩個都要。」蕭馳野把沈澤川撈起來,再把他側過去,從後邊壓下去,說,「你給不給?」

    沈澤川半張臉埋在了被褥里,只喘息不說話。蕭馳野咬他,他耳朵敏感,被舔咬得喘息一滯,眼角的緋紅浮起來。

    「晨陽燒了水,天亮前讓你洗。」蕭馳野頂著沈澤川,拿鼻音喚著,「蘭舟。」

    這床是臨時搭出來應急用的東西,又小又窄,擠著兩個人很吃力。蕭馳野這次沒敢沖,緩慢側入。屋外的近衛個個都是耳朵靈敏的人,沈澤川沒出聲,在那深入淺出里拽著氅衣,覺得自己要融化了。

    兩個人喘息微亂,都怕對方喊出聲,便交著頸吻在一起。床輕晃,蕭馳野攢起來的勁兒生猛,不能撞,就只能磨。

    蕭馳野在親吻里低聲說:「再叫。」

    沈澤川說:「策……嗯……」

    蕭馳野就笑,用了點力,說:「策安,嗯,策安什麼意思?」

    沈澤川吃不消,不敢再接話。蕭馳野的手指抵進他口中,攪弄了片刻,從後把他抱緊,深得沈澤川險些哼出聲。

    一場雲雨大汗淋漓,蕭馳野顧念著沈澤川才醒,只做了一回。地方不好,時候也不好,沈澤川的潮紅半晌沒退,擦拭時連手指也不想動。

    * * *

    梁漼山看著天色差不多了,把這幾日的冊子整理妥當,準備見沈澤川的時候稟報。他繞到地方,見葛青青在遮雨棚下邊吃茶,打了招呼,問:「鎮撫大人今日好些了嗎?卑職理清了帳目,特來匯報詳情。」

    葛青青沒說話,晨陽下來,說:「鎮撫大人大病初癒,疫病才去,大人也憂心染給各位,今日不見客。這帳若是方便,我替大人稍後送進去?」

    梁漼山受了沈澤川的命令記帳,不敢馬虎,只說:「大人無事就好,今日不便,卑職明日再請見。」

    晨陽頷首,梁漼山便告辭。他臨行前見那屋子周圍沒別人,便知道是清過場,有近衛看顧。錦衣衛辦差,沈澤川又是皇上欽點,他也不敢多看多問,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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