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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蕭馳野便不過多地為難他,略點了頭。骨津上前,對余小再行了禮,帶著他往院裡去。
* * *
沈澤川登上石階,蕭馳野的書房已經打開了,兩側立著侍奉的人,一概低著頭。
晨陽說:「這是總督的書房,鎮撫大人請便。」
沈澤川抬手,葛青青便側過身,對身後的錦衣衛點了點頭,大家便隨即散開,開始翻看敞架上的書籍。
晨陽示意丁桃守在這裡,繼續引著沈澤川走,等轉過了遊廊,穿門就是蕭馳野的寢屋。
晨陽說:「這是總督的寢屋,內置許多御賜之物,還請鎮撫大人親自查看。」
沈澤川說了聲「有勞了」,便跨門而入。
蕭馳野的屋子大,卻意外地很簡潔。屏風後邊是馬蹄足長案,上邊擱著幾本兵書。沒有花件擺設,也沒有古玩字畫,只有壁上橫掛了一幅大周江山圖。
沈澤川將兵書拾起來,打開看,裡邊乾乾淨淨,像是沒人看過。
過了半晌,門便合上了。
沈澤川眼不離書,說:「隨行的余御史查完書房,就該到這裡來了。」
蕭馳野解著氅衣,說:「光是書房,就要查到午後了。傅林葉還真行,為了躲我,把你推過來了。」
沈澤川輕輕翻著書頁,說:「他就是想誰都不要得罪,儘快查完,馬上結案。」
蕭馳野側頭,隔著屏風看著沈澤川的輪廓,說:「你怎麼藏在裡邊?」
沈澤川說:「查帳啊。」
蕭馳野說:「你想查的東西,不在那裡。」
沈澤川合上書,放回案面,說:「那得我查完才知道。」
蕭馳野抬指敲了敲屏風,說:「怎麼聽著像是要查別的。」
「悖逆文本,受賄帳簿,軍務書信,」沈澤川對著屏風說,「我都要查。」
「漏了吧,」蕭馳野說,「淫|詩浪詞,秘|戲春|畫不查查看麼?」
「我有公務在身,」沈澤川輕聲說,「況且這青天白日,不敢孟浪。」
屏風半透,兩個人的身形隱約可見。蕭馳野的手指沿著影子滑到了沈澤川脖頸的位置,雖然沒有觸摸到,卻仍然讓沈澤川躥起一點被摩挲的熱度。
「奚鴻軒請你吃酒了。」蕭馳野肯定地說道。
「嗯。」沈澤川的回應漫不經心。
蕭馳野的指腹滑到沈澤川的領口,說:「花酒好吃嗎?」
沈澤川慢條斯理地說:「好吃。」
蕭馳野說:「吃熱了嗎?」
沈澤川說:「熱了。」
蕭馳野也熱了,他三指下滑,像是沿著沈澤川的脖頸,扒開了那襟口,一路向下。沈澤川不退反進,隔著細霧般的水墨屏風,由著蕭馳野的指腹虛滑過他的胸膛。
「戴耳墜嗎?」蕭馳野忽然問道。
「不戴,」沈澤川稍稍偏頭,露出耳,「你要讓我戴嗎?」
「二公子打只碧玉小耳墜送你玩兒。」蕭馳野說道。
「一隻?」
「一隻,」蕭馳野的眸子緊跟著他朦朧的脖頸與耳廓,說,「戴在右耳。」
蕭馳野習慣用右臂撈他,翻過來時稍微低一些頭,就能含到他的耳垂。碧玉襯潤白,撥開耳邊被汗打濕的發時,他那迷亂又饜足的神情一定很好看。
沈澤川沒作答,隔著屏風露了個意味無窮的笑。蕭馳野看不清他的眼,卻能看清他的唇角,他又在散發著那種不自知的邀請。
「來抱我。」
「來摸我。」
蕭馳野閉起眼,覺得沈澤川每一次都留有餘地,這種無聲的台詞就像是攛掇著他澎湃洶湧的欲|望更加猛烈地去拍擊。他發誓,他原本不是這樣會輕易被撩撥起來的人,他的欲|望原本都在蒼穹與草野。
「藕花樓的酒好吃,香芸坊的酒也好吃。」沈澤川對他沉默的寓意毫無察覺,「但你經年廝混在香芸坊,也沒料到香芸坊的姐兒會投入別人的懷抱吧。」
「新歡舊愛總要有差別,」蕭馳野說,「我如今正耽溺在你身上,她們吃味也是情理之中。」
「奚鴻軒掌控香芸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沈澤川說,「如今她們口徑一致地咬死你受賄,怎麼辦呢,你要去用溫情軟化這些舊愛修改證詞嗎?」
蕭馳野收回手,說:「香芸坊的主人不是奚鴻軒,起碼在我還廝混其中的時候不是。香芸坊的香芸姐兒長袖善舞,在文官乃至太學生里都享有才名,就憑奚鴻軒肚子裡那點墨水,決計收服不了她。」
「你的意思是?」
「能讓香芸做偽證,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春心萌動,與某位世家公子兩情相悅,甘願為對方下場蹬我一腳,二是她受人逼迫,做偽證是不得已而為之。」蕭馳野說,「若是第二種,就須得好好查一查。」
「看來舊愛還是有些分量的。」沈澤川笑著說。
蕭馳野說:「闃都每次都察調動的風聲,都是由香芸透露出來的,她驟然倒戈……我也捨不得看她受苦。」
「是個體貼人,」沈澤川說,「年後這段日子至關重要,開春能否扳回一局,就看你如今怎麼挨打,萬不要為了個美人自亂陣腳。」
「我眼下閒居在家,出不去,得叫你幫我查。」蕭馳野說,「去查的時候,順帶替我告訴香芸,二公子還惦記著跟她再續前緣。」
沈澤川輕推開屏風,說:「我近來事務繁忙,怕是沒空,不如叫丁桃或是骨津替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