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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男風早就不稀罕了,」沈澤川說,「他換沒換我不知道,怎麼,二公子換了?」

    「我沒定性,」蕭馳野撿起沈澤川垂在膝前的發,說,「從來都看心情。」

    沈澤川抬指拉回自己的發,已經催了好些汗,他說:「有些人說得風流瀟灑,看起來有條不紊,實則只會狼吞虎咽,生疏吧。」

    蕭馳野推開了小案,一把握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腕,說:「……有些人汗涔涔的看著好生可憐。」

    沈澤川熱意不散,被蕭馳野拉著的部位更是燙得要命。他單臂撐在膝前,對蕭馳野說:「你放了什麼藥?」

    「你猜。」蕭馳野拉過沈澤川的手腕,話鋒一轉,說,「紀綱教不了你這些東西,你的師父,或者應該說你的先生是誰?」

    沈澤川眼角微紅,他輕聲說:「我不告訴你。」

    蕭馳野隔著點距離,輕輕聞了聞,突然說:「你好香。」

    沈澤川呼吸微促,說:「你也到了要玩美人計的地步?」

    蕭馳野說:「美人這個詞跟我不沾邊,怎麼了,說說話就急了?」

    汗水濡濕了裡衣,熱意被這無端曖昧的氣氛誘惑,變得更加黏稠潮濕。沈澤川想要拭汗,他皺起眉,說:「你到底下了什麼東西?」

    蕭馳野哈哈一笑,浪dang地說:「哄你的,藥酒罷了。」

    沈澤川覺得他的目光好危險,不禁閉起了眼,勉強定一定神,說:「蕭二——」

    蕭馳野傾杯飲盡了冷酒,在他這一聲里,倏忽垂首,堵住了他的唇。沈澤川被壓向窗戶,梅枝在觸碰里搖晃,沈澤川微微後仰著,覺得腰快被勒斷了。蕭馳野後頸里掉了些積雪,他根本不理會,半身幾乎壓住了沈澤川,五指抵開沈澤川的指縫,強勢地跟他十指相扣。

    從百官宴上那一眼開始,蕭馳野就想吻他了!今日夜話更是如此,已經忍了一夜。蕭馳野見他狠辣無情,又見他進退自如,萬般感覺咂摸不出一個味道,便只想壓下他,把他吻得紅潮密布、眼裡含欲。

    沈澤川胸口起伏,一身汗都被風吹透了,凍得打了個激靈。他齒間攔不住蕭馳野餵來的酒,滑到喉間時嗆了起來。可是蕭馳野咬著他的舌尖,讓他咳不出,就只能熬得雙眸含水,此刻就是天崩地裂蕭馳野也不會放開他。

    上邊突然「哐當」一聲,緊跟著滾下來個人。丁桃栽進雪堆里,又猛地拔出頭,凍得使勁搓手臂,正準備罵人,抬頭正對著窗戶,不禁目瞪口呆,魂飛天外。

    沈澤川當即踹開蕭馳野,扶窗咳起來,耳後紅了一片,嘴裡都是酒香。蕭馳野呼吸微促,眼神陰鬱地看向窗外。

    丁桃牙齒打架,他顫抖地探出食指,緩緩地指著上邊,小聲說:「對、對對不起公子……」

    喬天涯和骨津在上邊靜氣凝神,明智地裝作不在。丁桃不等蕭馳野講話,蹦起來就跑,手腳麻利地爬上樹,「嗖」地就鑽回屋頂上。

    作者有話要說:  軍屯相關資料參考《明史·兵志》,軍屯制度應該與衛所制度相互依賴,但這裡簡化了很多實際內容,不夠嚴謹,大家看個樂就好了。

    第51章 大帥

    蕭馳野在昏暗裡用拇指擦了唇角, 那裡還留著殘餘的酒水, 他說:「一腳一個,你我都不虧。」

    沈澤川回首看著他。

    蕭馳野沖沈澤川笑起來:「一碼歸一碼, 日後出門不照樣還要踩我嗎?踩吧蘭舟, 我都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沈澤川用舌尖舔濕了被他咬過的地方, 說:「你不是次次都有這樣的機會。」

    蕭馳野迫近一步,把他徹底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 說:「你也不是次次都能跑得掉。」

    蕭馳野說罷, 伸手摘掉了沈澤川側旁的紅梅,揉爛了花瓣, 把那紅色送進了嘴裡。沈澤川在他的目光里生出一種自己就是那紅梅的錯覺, 他在蕭馳野「嗅覺敏銳」的評價之外悄無聲息地又添加了一個「勢在必得」。

    沈澤川曾經以為欲望會擊敗蕭馳野, 使他受挫退縮,但是他的表現出人意料,他那狂妄的性格叫他只會勇往直前,任何退步都僅僅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進攻做準備。

    他就是洪水猛獸。

    「掌燈。」蕭馳野側頭喊人。

    丫鬟們片刻後推門而入, 挪出小插屏, 收拾了殘羹冷炙, 在氍毹上鋪了蓆子,換上了束腰馬蹄足大方茶几。晨陽換鞋入內,把禁軍軍務以及人員名冊都放在茶几上,從丫鬟手中接過茶壺,跪在側旁給他們倆人沏茶。

    有人在場,兩個人再度入座時都是正人君子。

    沈澤川酒已半醒, 因為吹了風,從先前那潮熱微醺的狀態脫離而出。只是他面上緋色猶存,又籠在燈光朦朧里,這下連晨陽都不敢抬眼直視他,唯恐目光冒犯,惹得他與蕭馳野都不高興。

    晨陽沏著茶,心道:不怪澹臺虎憂心,沈蘭舟分明就是照著禍國殃民的樣子長的,又生了這樣的脾性,稍微熟悉些主子的人都要怕。

    蕭馳野最喜歡什麼?

    馴馬熬鷹!熬鷹的時候鷹不睡,蕭馳野也不睡,越難馴的他越在意,越難熬的他越偏愛。當初打邊沙騎兵,蕭馳野之所以能趴那麼久,就是因為他愛馴服與煎熬的過程。他繼承了蕭方旭,生了超越常人的征服欲,這是他與蕭既明最不同的地方。

    晨陽把茶奉給他們倆人,稍稍行禮,說了句「主子有事吩咐」,便起身退了出去,換回靴子,守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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