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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7:15 作者: 唐酒卿
蕭馳野捏著沈澤川手腕的手掌忽然放開,把他托著背部帶起來,要親密無間地相抵。
相互憎惡啊。
給對方染上屬於自己的骯髒的污色,讓仇恨也變成扯不斷的線。這樣活著太痛苦了,黑夜裡的咆哮只有自己一個人聽,不如撕咬在一起,血淋淋地成為一種依靠。
這命已經夠爛了。
作者有話要說: [1]:選自《隨園食單》
第41章 蘭舟
衣衫被推高,月光般流瀉出來的肌膚觸感冰涼。沒有撫摸,只有撕扯。濃稠的夜色里化開了一泓春水,蕭馳野掬著這汪水,他從情潮里艱難地撐起身,在喘息間看見沈澤川的眼睛。
這雙眼睛裡沒有一點淪陷的溫度,甚至映著他此刻荒誕的舉止。
蕭馳野生出一股刀割般的快感,他把沈澤川揉熱了,讓這水激dang起來。他把沈澤川從雲端箍在自己臂彎里,沉重地擠壓著,放肆地舔咬著。他咬著沈澤川的後頸,像含著一口迷魂湯。
夜都濕透了,被褥被汗濡濕。四肢糾纏著在床上顛簸,蕭馳野從倉促的碰撞里逐漸摸索到了快樂,他進步飛快,在那團軟雲里繳械,又在那團軟雲里勃起。他沉默地頂著沈澤川的要害,頂的沈澤川吃力的吞咽,脖頸無所顧忌地仰露在他的眼前。
蕭馳野吻著這脖頸,撈抬著沈澤川的雙膝。他再也不是坐懷不亂的偽君子,他是黑暗裡直搗黃龍的凡夫俗子。他讓沈澤川記不起茶時天坑,也讓沈澤川忘不掉這激烈的交融。
他們都沒有救命稻草,這一夜才是脫離苦難的放縱,快感像是焚身的烈火。沈澤川伸手去夠床頭,蕭馳野把他拽回來,鎖在懷抱里。
「來撒野啊,」蕭馳野耳語,「你要我瘋,你怎麼敢跑?你不是想看誰更狠麼,我不怕。」
沈澤川的臉頰蹭著被褥,閉眸喘息,這張臉上痛苦與承受不起的神情都是令人著迷的勾引。
他怎麼長成了這個模樣?
蕭馳野捏起他的下巴,吻著他,不讓他喘息,不讓他休息,在腰眼發麻的空隙里,澆透了他。
沈澤川還在餘韻里打戰,蕭馳野沒做停留,把人翻過來,再次挺了進去。
窗外的寒風呼聲不絕,黑暗裡交錯著壓抑的喘息。蕭馳野淌著汗,一次又一次地吻著沈澤川。
他不想認輸。
但是她已經被擊敗了。
蕭馳野睡著了。
他的兇猛與憤怒皆化在了眉眼間, 變成帶著點莽撞的不高興。他握著沈澤川的一隻手腕, 讓兩個人在冬夜裡如同依偎,把那殘忍的吻也變作了燙人的爐。
外邊的雪下了一夜, 像柳絮輕飄, 沒有風聲。
天快亮時, 沈澤川抽出了手腕。蕭馳野的手指追著他而去,在被褥間動了動。
門外的晨陽見沈澤川出來。
「校場。」沈澤川言簡意賅地說道。
晨陽頷首, 要讓開時, 瞥見了沈澤川唇上的傷,他欲言又止。
沈澤川看他一眼, 對他的心思洞察秋毫, 說:「近幾日錦衣衛的重編調令該下來了, 這段時日,承蒙照顧了。」
晨陽說:「前些日子——」
「翻頁的事情不提也罷。」沈澤川今日無端地有些冷情,他說,「日後大家行走闃都, 難免碰頭。我謹慎行事, 也勸諸位禁軍兄弟謹慎行事。」
晨陽一頓。
沈澤川卻笑了, 他說:「禁軍如今的好日子來之不易,但是風水輪流轉,往後誰說得准呢。」
音落不等晨陽答話,他已經掀袍出去了。
丁桃拍掉肩頭的雪,倒身下來,吊在半空搖晃, 叼著筆望著沈澤川的背影直皺眉。
晨陽見狀,問:「怎麼了?」
丁桃說:「你不覺得他今日有些難過嗎?」
晨陽轉頭看見了沈澤川的袍角,說:「是嗎,我看著還行,帶笑呢。」
丁桃從胸口掏出小本,就這樣吊著寫了幾筆,感嘆道:「許是昨晚跟二公子打架的緣故,我聽著動靜不小。」
晨陽有些許尷尬,往上看了看,說:「骨津,你沒教他通點人事嗎?算算這小子也十六了,在離北都該娶妻了。」
骨津沒回話。
晨陽說:「聽著沒有?」
「戴著棉花呢!」丁桃塞回小本,翻回去,摘了骨津一隻耳朵的棉花,喊道,「津哥!晨陽叫你呢!」
骨津一個激靈,險些從上邊滑下來。他推開丁桃的臉,皺著眉露出頭,說:「什麼?」
晨陽指了指丁桃,說:「把他打發了,賣掉添你這個月的酒錢。」
骨津勒了丁桃的脖頸,說:「稱兩也賣不了幾個子。」
裡邊傳來動靜,三個人一齊噤聲。半晌後,蕭馳野出來了,他套著衣,眼睛掃了一圈,看向丁桃。
「過段日子大哥要入都,」蕭馳野說話時唇間微痛,他用舌尖抵了抵,又迅速地放棄了,「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要報了。」
丁桃小雞啄米一般地用力點頭。
蕭馳野頓了一會兒,說:「你怎麼還在這兒?」
丁桃困惑地撓了把後腦勺,看完晨陽,又看骨津,最後看回蕭馳野,說:「公子,我今日當差呢。」
蕭馳野說:「讓你盯的人呢?」
丁桃說:「走、走了啊……」
蕭馳野沒作聲,待晨陽牽過馬,他翻身上去,臨出門時指了指丁桃:「把他給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