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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4:10 作者: 采舟伴月
    簡曉梔沉默片刻,卻是問:「那還有沒有其他選擇?」

    「有。」

    0710說:「在同樣的『勢運』條件下,你也可以回任務世界生活。」

    「不過這次由於BUG,主神系統為了修復世界,可能會重置劇情,具體將你投放的地點和時間線都會不同。」

    重置劇情這四個字令簡曉梔心頭緊張又期待。

    她還有機會能再看到他嗎?

    簡曉梔:「還要多久?」

    「可能還得等等,」0710說,「主神那邊還沒下達通知。」

    簡曉梔在等的過程中,百無聊賴地問起系統另一件事:「為什麼這具沒有痛覺身體的簡曉梔,和原世界的我,有同樣的童年經歷?」

    「其實各種各樣的世界遠比你能想像的還多。」

    「偶爾有那麼幾個人是有平行時空的,」0710慢慢解釋道,「你和她都是簡曉梔,只不過有部分經歷重疊而已。」

    「平行時空里兩個相同的人基本不會相遇,因為相遇了世界容易產生BUG,所以只能剩一個人,而她其實已經死了,死在被徐權昊虐心至極,對這個世界絕望,最後從基地高樓跳下。」

    簡曉梔:「我記得你給我看的劇情線是說男主救下女主,並且承諾女主是唯一來著。」

    「那因為世界線崩得離譜,主神稍稍修訂這個世界,設為石盤活動的一局,讓系統參與。」

    *

    系統空間的時間在不斷流逝。

    簡曉梔等了又等,終於等來最終的結果。

    0710再次問她:「請問宿主是自願再回任務世界嗎?」

    「是。」

    「好的,數據正在傳送中。」

    突然間,系統空間亮起一道光柱。

    簡曉梔走進光柱,0710系統的數字光帶忽然扭成一個手臂,在向她揮手。

    「作為守方的劇情維護者徐權昊已被抹除,你可以開始自己新的世界。」

    0710系統溫笑道:「小姑娘再見啦,你離開這裡的同時,會自動和我斷開連接。」

    「謝謝你的照顧。」

    簡曉梔也朝她揮手:「0710,再見。」

    ***

    簡曉梔回到末世的時間線被拉得很前。

    這時,世上還沒有叫鍛淵的人,只有一團在斷淵底下的怪物。

    簡曉梔出現在斷淵附近,此時的這裡污染異化還沒這麼嚴重,周圍還有黑土綠樹,灌叢鮮花。

    然而隔著萬丈深淵,下面卻是無盡的殺戮。

    她穿著第一次來末世的那套衣服,淡紫色的短袖,白色背帶短褲,口袋裡裝著白色六孔,梅花印跡的陶笛。

    簡曉梔在斷崖邊坐下,下面的陰風捲起腐臭血腥的味道。

    她吹響陶笛,一遍又一遍。

    又不斷在心裡默念:鍛淵,你能聽得到嗎?快爬上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她不知道鍛淵什麼時候能爬上來。

    她在這裡吹了很久很久。

    渴了,她去尋喝的,餓了,她去找吃的。

    好在這附近的山林沒有大型的異化生物,植物大多還算正常。

    她在白天的烈日下,在晚間的冷風中,只要她醒著,只要她有力氣,她就會吹起陶笛。

    春風,夏雨,秋霜,冬雪,一年四季的輪轉,她仍然在這裡。

    因為被主神系統賦予獎勵的『勢運』,她的運氣很好,基本能尋到食物,得來動物的皮毛。

    但她仍然會生一些病,這是自然規律。

    有天,她發起高燒,身體滾燙至極,力氣被熬干,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她躺在崖邊,看見低垂的星月,

    無法吹響陶笛,她意識模糊地閉眼,呢喃著:「鍛淵,鍛淵……」

    第二天上午,簡曉梔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睜開眼睛,她咳了兩聲,緩慢地坐起來,握起手中的陶笛,再次吹響。

    燒是退了些,但她身體仍舊虛弱,雙手無力,氣息短促,吹起來的笛聲也斷斷續續。

    此時,輕風吹過,緩緩送去樂聲。

    她所在的這處崖邊,是幾十年後,鍛淵抱她跳入火海的地方。

    簡曉梔目光和意識都有些渙散游離,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懸崖邊下有什麼動靜。

    下一刻。

    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扒上地面。

    接著,一個渾身是傷是血的男人爬了上來。

    他在斷淵下面聽到樂聲,這道低柔的聲音,時常順著風,乘著雨,裹進雪裡,落進最黑暗骯髒的地方。

    也指引著他朝著能看見星空的地面,能觸及日光的方向爬行。

    直到他走出斷淵,看到崖邊的嬌小女人。

    輕風吹響樹梢,崖邊大大小小的晶椎折射細碎光亮。

    她站在陽光下,朝他走來。

    她尾音發顫,面上卻揚起燦爛的笑容:「鍛淵,我在這裡。」

    「等你很久了。」

    第30章 末世篇30番外 一個小世界的番外。……

    簡曉梔像撿破爛似的把鍛淵撿回去。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鍛淵從頭到腳破破爛爛,皮膚被啃噬,血肉翻出,銀色細管從大口子的傷口露出,像個蹦出針線的破布娃娃,還裹著一件不知是黑泥多一點,還是血跡多一點的破爛白大褂。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會說話。

    他在斷淵下面生活十餘年,自然是沒人和他說話的,他也不必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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