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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4:10 作者: 采舟伴月
    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弄來的小彩炮,五六個一齊拉響,金銀片和彩帶灑落。

    房間裡布置了一塊紅色的幕布,點了兩排小蠟燭,彩燈下墜著小串氣球。

    他們敲著玻璃,塑料小桶,拍手鼓掌,聲音亂七八糟的。

    「小隻,生日快樂!」

    「歡迎回來!」

    燭光橙黃,映亮他們的簡單純粹又真心實意的笑容。

    剛才壓在心頭髮沉的情緒忽然被灌入暖意,簡曉梔忍著鼻酸:「謝謝你們,但今天不是我——」

    「哎呀,沒關係。」

    樹姬一把攬住她的脖子:「那天錯過了,今天得補回來,以後我們不會錯過啦。」

    人類基地雖好,但他們還是希望簡曉梔能留在這裡。

    他們是不在意生日,或者說根本不記得自己哪時誕生,但人類壽命可比他們要短得多,反而更需要珍惜。

    他們希望能每年陪這個給他們帶來不少歡聲笑語的人類小姑娘過生日。

    簡曉梔愣了下神,喃喃自語:「以後……」

    還有以後嗎。

    菲厄將早已織好的小紅裙送給簡曉梔,溫和地笑道:「小姑娘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狼刑這兩天去打架,臉上的傷還沒好,從身後遞了根棗紅色的尾巴,語氣驕傲道:「這個送你,我們打架的賭注是尾巴,那傢伙打不過我。」

    他和紅狐狸基因的異化生物打了半天,贏回一條尾巴。

    說實話,他不想不明白簡曉梔為什麼喜歡尾巴,但他好歹能送出個她喜歡的禮物——希望她以後有尾巴摸,別再摸他的。

    樹姬用自己頭髮的木塊給簡曉梔雕了個小木人。

    ——只是做工粗糙,難以分辨雕的是人是畜……

    泥巴巨人尼克性子慢吞吞地,沉默地等待其他人送完禮物,再挪到簡曉梔跟前,拿出一個花環戴在她的頭上。

    他收集了很久很久,陰天雨天,白天晚上,走過田野森林,尋找沒有異化的小花,然後編成一個花環。

    「謝謝你們。」

    簡曉梔眼眶微熱,小心收好大家送的禮物。

    人也好,異化生物也好,感情是共通的。

    今晚是熱鬧的一夜,歡聲笑語順著燭光布滿小小的房內,彩燈氣球好似也在愉悅輕晃。

    像是一群多年不見的老友,隔著千山萬水來暢談飲酒的氛圍。

    沒有人發現簡曉梔的異樣。

    鍛淵松懶地倚著門框,等所有人離開後,他才開口:「小不點兒,過來。」

    「嗯?」

    簡曉梔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東西,走到鍛淵面前:「博士,什麼事?」

    「送你一樣東西。」

    鍛淵的食指從白大褂的口袋中勾出一條細銀鏈,上面墜著一顆透明子彈,子彈里裝著赤焰紅的粉末。

    他動作散漫地給簡曉梔戴上。

    「這是什麼?」

    簡曉梔捏起胸前那顆子彈,對著光眯眼細看。

    「如果你以後對我沒意思了,」鍛淵拖腔帶調地說,「就把它還我。」

    簡曉梔:「……?」

    什麼,送人東西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或者,有天阻止不了我發瘋,在我傷害到你之前,把它用掉。」

    強大是有代價的,有些瘋狂的基因會令他失控。

    心意相通之後,比起送那些讓她短暫開心的禮物,他更想永久地保證她的安全。

    簡曉梔愕然抬頭:「所以這個是……」

    也許是觸及到關鍵點,0710系統忽然開口:[這個是男主徐權昊想盡辦法弄到,並且用來殺死男配鍛淵的物品。]

    簡曉梔聽完,手抖了下,差點想當場消滅這玩意。

    誰會給喜歡的人送個能殺死自己的東西……哦,鍛淵不是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維考量。

    「它大概是這世上唯一能徹底殺死我的東西。」

    他語氣輕描淡寫,像是隨口說一句天氣情況,一點不似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實則,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作為什麼怪物,存活在世間。

    「另外。」

    鍛淵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拎起她。

    他垂眸和她對視:「今天為什麼裝開心。」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語氣。

    簡曉梔心頭一跳,手指不自覺攥緊,面上卻揚起笑容:「我……」

    「在我面前不用這樣笑。」

    鍛淵另一隻手的掌心貼著她眼角彎起來的弧度:「不想回來,還是不喜歡這裡?」

    單純不喜歡這個地方的話,可以改建到其他地方。

    「當然不是!」簡曉梔當即否認。

    她在腦子裡瘋狂組織語言,要怎麼和他說中了一種毒素,這邪門東西的條件因素還是讓她喜歡別的男人,而不是他……

    鍛淵視線往下一睨,發現拎起她的這個動作,使得她的衣角往上抬了些,露出皮膚上的紅斑。

    他撩起她的衣服。

    隨著衣服掀起,更大片的紅斑入人眼帘。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語調驟然陰冷。

    第28章 末世篇28我答應你。

    簡曉梔大略概述自己在人類基地的遭遇。

    「……後來我被徐權昊注射一種很奇怪的藥劑,就變成這樣了。」

    她瞄了眼他的表情,鍛淵牙關咬緊,下頜微收,眸色陰沉沉的,明顯在克制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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