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2023-09-23 17:24:10 作者: 采舟伴月
    「…………」

    簡曉梔中指指尖都摸到燒杯的屁股了,就是勾不出來。

    轉瞬間她的頭頂被一片陰影從後覆蓋,一隻修長好看的手輕而易舉拿下燒杯。

    簡曉梔還盯著他的手發愣,不知道他是膚色太過冷白,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很難在他的手背看到一根青筋。

    鍛淵將燒杯貼在她臉上,淡淡垂眼,腔調有些漫不經心:「小不點兒,拿不到不會叫人?」

    於是簡曉梔理直氣壯地說:「那再幫我拿一下玻璃棒,謝謝。」

    鍛淵:「……」

    見人拿完東西就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要走,鍛淵勾住她的後衣領:「去哪?」

    剛被他嘲諷完身高,簡曉梔語氣不善:「你管我去哪?」

    鍛淵換了個問法:「去做什麼。」

    「你管我去做什麼?」

    鍛淵:「你不是要做實驗麼?」

    他以為她問要儀器,是想在他旁邊學點什麼,事實上,無數人類想從他身上了解獲取些東西,比如實驗內容,比如各種藥劑。

    「我為什麼要做實驗。」見他表情逐漸危險起來,簡曉梔換了個無害的語氣。

    鍛淵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被她的真誠一問弄得噎住。

    當簡曉梔拿著燒杯和玻璃棒下樓的時候,樹姬面色大驚:「這、這不是博士的東西嗎?」

    「對呀,我借來用用。」

    「……」樹姬瞬間覺得那桶花粉都不香了。

    「不不用了吧——」

    樹姬話還沒說完,只見簡曉梔直接用燒杯舀了半杯花粉。

    「…………」樹姬預感自己活到頭了。

    簡曉梔抬起腦袋,就看到樹姬又倒在地上,腦門上仿佛寫有一個「危」字。

    「別怕,博士借給我的,不是我偷拿的。」

    一個燒杯裝水,一個燒杯裝花粉,玻璃棒沾濕一點取花粉,很好控制量。

    簡曉梔將蘸好花粉的玻璃棒掃過藤條上的花蕊,樹姬立即發出嬌.喘聲。

    簡曉梔:「……」

    當花粉用完一小杯,樹姬已經面色潮紅,不時發出「啊,不要,嗯……」的其妙叫聲。

    簡曉梔又無語又臉熱,心臟都快裂開,忍無可忍地說:「你叫小點兒聲!」

    不懂的人還以為她們在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作為當代品性優良的大學生,有一天還要做讓別人叫小聲點的事情。

    可這是樹姬的發|情期,她總是叫得很厲害,像春天裡的野貓。

    叫得簡曉梔都麻木了,表情逐漸通化為一位皈依佛門的老僧,脫離紅塵世俗的那種。

    三個小時過去,花粉用完,簡曉梔手酸累癱。

    看著樹姬滿臉饜足,眼角眉梢俱是做完某事的風情,簡曉梔陷入空前深思,這難道就是人工受|精……人工授粉嗎?

    樹姬摸了摸頭髮,笑著對她說:「明天花瓣凋落,你就能來取木料了。」

    簡曉梔:「你不結果嗎?」她還說想蹭點果吃,體驗一把果農之樂。

    樹姬:「我不會結果。」

    她每隔幾年會有一次發|情期,身體虛弱戰鬥力為零,不授粉會難受三四個月,授完粉花瓣凋落,她才能恢復該有的狀態。

    簡曉梔點點頭,把桶還了,拎著玻璃棒和燒杯上實驗室。

    鑑於柜子太高,這回她沒去蹦躂,直接將東西放在鍛淵手邊。

    「博士,我洗乾淨了。」

    鍛淵在點著屏幕,計算成分,一時沒理她,簡曉梔爬上試驗台,摟住抱枕躺好。

    過了片刻,鍛淵把玩玻璃棒,轉頭看她,依舊用那種欠欠的語氣,逗貓兒似的:「小不點兒。」

    「剛剛你拿去幹什麼了?」鍛淵甩了甩玻璃棒上的水珠。

    「啊,」簡曉梔翻個身,慢吞吞地說,「拿去給人受|精了。」

    鍛淵:「……」

    敢這麼做的人世上絕不可能有第二個,而作為唯一敢這樣做的人,看著鍛淵唇線抿直,手指一用力,玻璃棒斷成好幾截,發出清脆的聲音。

    鍛淵輕呵一聲,陰惻惻地朝她走來:「既然你這麼喜歡,不如你把它吃下去怎麼樣?」

    簡曉梔:「……」

    她感覺自己腦門上也寫有一個「危」字。

    這裡又沒有工廠和商鋪,博士之稱遠近聞名,人類都不敢到這來,各種東西都很缺乏,她實在是沒找到什麼省時省力的授粉工具。

    不過,吃玻璃棒是不可能吃的。

    「現在很晚了,又到了我們一對一教學時間,」簡曉梔坐起來,掏出陶笛,「說實話,沒有什麼事情比我教你學陶笛更重要,我先教你學完,其他的事情晚點再說。」

    鍛淵眯起眼,目光寸寸刮過她看似鄭重而真摯的臉龐,倏然短促地笑了聲,將斷掉的玻璃棒扔入垃圾桶。

    *

    第二天,簡曉梔如願以償從樹姬手上得到木材,又問撿破爛的鼠阿爺借了把鋸子。

    木頭結實且厚重,鋸子生鏽卷刃,簡曉梔鋸得兩眼發黑,手指起泡,全身力氣耗盡的時候,愣是沒把一塊木頭鋸開,還鋸不成一條直線,七扭八歪。

    「……」

    啊,做床路漫漫。

    她鋸了好幾個小時,抬起頭周圍站著一圈怪物,他們的表情有些怪異,像是一群狼圍著一隻小雞仔,覺得人家怎麼這麼弱雞。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