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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4:10 作者: 采舟伴月
    衣服都脫了,就這?

    簡曉梔在凌亂中開始思考是自己聽錯了,還是他嫌她事兒多,內涵她來面壁思過。

    她無力地靠著牆壁,正想嘆口氣,牆面因為感應到觸碰,出現按鈕,並且已經啟動。

    倏然間響起細微的嗡嗡聲,她感覺到身體微微輕震,身上的污泥漸漸掉落乾淨,幾分鐘後傳來暖風,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吹一遍又開始輕震,來回反覆三次停止。

    簡曉梔緩緩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看,污泥一去不復返,汗漬也沒了,她摸了把頭,油頭變成乾爽順發。

    整個人都清爽多了。

    這叫……乾洗?

    她又不是衣服,還乾洗?!

    說到衣服,簡曉梔當即把撂在一邊的衣服拿起,再啟動一次。

    幾分鐘後,她套上乾淨的衣服,心想下一次穿衣服試試能不能連人帶衣一塊整乾淨。

    但是,沒有水的洗澡是沒有靈魂的。

    總感覺自己洗了個寂寞的簡曉梔回到實驗室。

    她很有實驗品的自覺,放輕腳步不打擾他,自己躺上試驗台。

    實驗室內的溫度適宜,安靜助眠,外加一個沒空的大佬。

    完美符合天時地利人和,簡曉梔自然入睡。

    她真的太困了,接連忙了幾天沒睡好,轉眼到中秋節,正買了月餅打車去墓地,結果一下車來到異空間,遇上叫0710的系統,接著被送來這個世界。

    不知過去多久,簡曉梔睡得不太踏實,迷糊中察覺一道冷冷的視線,讓她想到一種帶鱗片的冷血動物。

    這種體驗感不太美好,她睜眼醒來,對上一雙淺茶色的眼睛。

    這個顏色她以前染頭的時候還染過,同學說看著挺溫柔的,怎麼換到他這裡,就像鍍了層冰。

    「要開始了是嗎,」簡曉梔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氣,躺平展開手腳,「來吧。」

    過了會兒。

    沒動靜,簡曉梔抬眼看他。

    他問:「你不怕我?」

    一向漫不經心的語氣里終於有了點詫異。

    每每到這裡的人,驚恐得身體顫抖僵硬,表情崩潰大哭,特別是瞳孔緊緊驟縮。

    那些心臟,驚跳到極點。

    他無比喜歡浸泡在恐懼里的鮮血。

    而這個人,甚至能當他的面睡著。

    「怎麼說呢,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怕你的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把銀色手|槍抵上她的咽喉。

    鍛淵微眯起眼,殺意毫不掩蓋。

    可惜。

    她心臟的跳動規律並沒有因此改變,依舊平穩,眼眸平靜,瞳孔不見絲毫變化。

    她的眼睛倒是比以往的實驗品漂亮,大大的鹿眼,黑白分明,有層薄薄的水光,看起來澄澈透亮。

    這樣的眼睛,因為驚嚇而起到的反應,一定很有趣。

    她是真的不怕死,或許應該說是不怕他,這點裝不出來。

    簡曉梔適時一問:「槍殺痛嗎?」

    「痛不欲生。」鍛淵惡劣地笑了,想像這雙眼睛驚恐哭泣的樣子,血液興奮得好似蝗蟲過境,啃噬得他渾身輕顫。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

    「有沒有別的死法。」簡曉梔試圖討價還價。

    鍛淵收起槍,「脫衣。」

    鑑於他說的是脫衣,而不是脫光,簡曉梔沒脫完,還剩內衣和底褲。

    鍛淵戴上白色手套,取來一個裝了紅色液體的燒杯,用玻璃棒攪拌幾下後,將液體塗在她身上。

    鮮紅的液體在白嫩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他動作松懶,像畫家隨意點塗顏料來作畫,只不過畫紙是人體皮膚。

    簡曉梔不知道他這是什麼興趣愛好,還是進行什麼古怪的古老儀式。

    「這是幹什麼?」她問。

    鍛淵的神情愈來愈淡,觀察完她的反應,甚至蹙起眉頭。

    當玻璃棒碰到她的腰側,簡曉梔不可抑制地狂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整個人縮了縮。

    剛好被戳中癢點笑穴,她笑得停不下來。

    「……」

    當鍛淵拿起平薄尖細的手術刀時,她笑不出來了。

    「接下來是要......」她小心謹慎地問。

    「將你的血管一根根挑出來,再取下心肝腸肺。」

    聽著就很痛,簡曉梔決定再爭取一下:「還有沒有別的死法,沒有的話我還是選槍殺,你覺得呢。」

    他垂眼,看見她白嫩的皮膚上,青筋明顯。

    簡曉梔手背被壓制住,眼見刀片貼近,不由得閉上眼睛。

    她能感覺到刀刃劃破手背,一寸寸蜿蜒至手腕,但想像中的痛感沒有傳來。

    「咦?」

    簡曉梔睜開眼,真切看到鮮紅的血珠冒出。

    「果然。」鍛淵興味闌珊地收起刀。

    「什麼?」簡曉梔滿頭問號收不回來,「這刀還止痛?」

    「你沒有痛覺。」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裝出一副很怕痛的樣子,鍛淵給她塗的藥劑只需些微的量,就會出現焚火肉綻的灼痛感,讓人有種瀕死的錯覺。

    之前幾個人,因為這個藥劑,痛到瘋癲。

    給她用了幾乎半瓶,她卻沒有任何反應,這樣,劃開皮肉的流血場景,不能給他帶來刺激了。

    簡曉梔反應了下,才想起狼刑撞樹的時候,她只顧著想吐,沒意識到自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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