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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9 作者: 典心
    事實上,在一個時辰之前,當他離開庭院的時候,那件衣裳還穿在寶寶的身上。

    齊嚴的臉色,愀然一變。

    他倏地伸手,抽出司徒莽腰間的刀,

    久經歷練的司徒莽也在同一瞬間警覺起來。他剛轉過身,卻見齊嚴已經手持長刀,身影如箭,飛射而出,以狂猛的刀勢攻向那三個扛著衣箱,正朝著大門走去的男人。

    「把箱子放下!」

    伴隨著厲聲巨喝而來的,是一片亂閃的銀光。

    第一刀,阻止了三人的前進。

    第二刀,扛著衣箱的兩個人,被劈到眼前的長刀逼退了數步。

    沉重的衣箱,頓時失去支撐,往下落去。

    在衣箱落地的前一瞬間,齊嚴伸出手,一把抓住箱蓋上的繩結,憑著驚人的體力以及保護妻子的決心,硬生生將那口兩個男人才扛得起的木箱,用單手抓住。

    就在這時,另一把刀筆直的朝他劈來。

    眼見事跡敗露,秦老闆怒火中燒,卻仍不肯罷休,舉著手裡那把曾威脅過寶寶的大刀,朝著齊嚴砍去。

    當!

    大刀被震開。

    秦老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本以為齊嚴護著木箱,勢必沒辦法還擊,這一刀就能砍下齊嚴的腦袋,哪裡知道長刀卻揮了過來,不但擋卻攻擊,還震得他虎口劇痛,幾乎要濺出血來。

    齊嚴回頭,目光閃耀,心中怒意滿溢,猙獰的表情足以嚇退千軍萬馬。

    那是殺人的眼神。

    秦老闆這時才感覺到,這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一陣寒意驀地從心底竄出。

    無暇多想,長刀已經揮了過來。

    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果真來意不善,而衣箱裡頭裝的極可能就是寶寶。齊嚴怒火狂炙,攻勢更猛,手裡的長刀揮得寒光閃耀,神鬼難近。

    只見他一手提箱,一手揮刀,在轉眼之間就已揮出數刀。

    銀光亂閃,刀鋒接刀的刺耳聲音,鏘鏘鏘的幾番連響。秦老闆抬刀架擋,卻是只能勉強支撐,沒有半點抗衡之力。

    齊嚴手裡的長刀凌厲無比,就聽到又一聲巨響,霎時之間火花四迸,他已經砍斷對方兵器,長刀力道卻絲毫未減。

    「啊!」慘叫聲響起。

    秦老闆持刀的右手,已經飛落在花圃之中,鮮血從斷臂處不斷湧出。

    那一刀,從歹人的肩膀直接砍落一條右臂!

    只見斷臂者痛倒在地,慘叫連連,而雙眼赤紅的齊嚴,手裡的長刀就要戳進那人心口,預備將這不長眼的傢伙就地正法時,一顆石子從旁飛來,當的一聲,打偏了刀鋒。

    「主子!」

    齊嚴兇狠的抬頭,看見司徒莽已經制伏被他用刀逼退的兩個歹徒,趕了過來,及時按住他手裡的刀。

    「夠了。」司徒莽勸阻,對著齊嚴手裡仍提著不放的衣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別嚇壞了夫人。」

    這句話,總算讓齊嚴重拾理智。

    他冷著臉,鬆開了那把帶血的長刀。

    見主子鬆手,司徒莽更加確定,衣箱裡頭裝著的肯定是少夫人。普天之下,只有寶寶的安危,能讓齊嚴如此失控。

    「您先帶少夫人進廳里去,看看她有沒有傷著,這兒就交給我來處理,」他說。

    想到心愛的妻子,仍被關在衣箱裡頭擔心受怕,齊嚴這才轉身,匆匆提著手裡的木箱,進了廳堂,不願讓她看見院子裡頭鮮血滿地的景況。

    才一打開衣箱,就看見寶寶雙眼緊閉,害怕的蜷著身子,纖細的肩膀頻頻顫抖,膝上的綢裙,早讓眼淚染濕了。

    齊嚴的心,就像是被人挖出般痛,他伸出手,輕觸妻子的肩頭。

    沒想到,她驚跳了一下,拚命搖頭,更往角落縮去。

    「不、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她顫抖得更厲害了。

    看著妻子如此恐懼的模樣,齊嚴深深的後悔沒有把那三個人一人給上一刀,全都宰了。

    「別怕,是我。」他放柔聲音,安撫著嚇壞的她,聲音卻有些嘶啞。「沒事了、沒事了,沒有人會傷害你的。」他不敢碰她,大手懸在她肩頭。

    許久之後,那低沈沙啞的嗓音才慢慢穿透恐懼的迷霧。

    寶寶膽怯的慢慢抬頭,朦朧的淚眼,怯怯的望著箱緣,似乎一時還難以分辨,自個兒已經安全了。

    終於,她認出他了!

    寶寶搗著嘴,哭得梨花帶雨,朝著齊嚴撲去。

    他心疼不已,伸出雙手,預備環抱驚恐害怕的嬌妻----

    誰知道,寶寶卻一把將他推開!

    齊嚴一怔,又要開口安慰,就見寶寶已經趴在木箱邊,可憐兮兮的猛嘔,把方才喝下的冰糖燕窩全給吐了出來。

    雖然,她在吐之前就伸手推了他,但因為力氣太小,她這一吐,還是全嘔到了他靴上。

    寶寶既難受,又羞愧,垂首嗚咽,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箱子裡好難受,我又喘不過氣來,嗚嗚嗚嗚嗚……」

    有力的雙臂,將癱軟的身子從衣箱裡抱了出來。

    「噓,沒事了,你別哭。」他圈緊雙臂,將嬌妻抱在胸口。她的眼淚,幾乎要把他的心都滴出洞來了。

    寶寶仍在抽噎著。

    「那些人走得好快,箱子又晃得好厲害……」她靠在他懷中,一邊哭,一邊道:「他們把我當成了二姊……雖然雖然你騙我,又愛亂發脾氣……但是……但是……還是好怕,不能再見到你……嗚嗚嗚……」

    齊嚴聞言一愣,擰眉問道:「我騙你?我什麼時候騙你?」

    「就……就之前啊……」寶寶的小臉,還埋在丈夫懷裡。

    「什麼之前?」

    「就……之前啊,你說什麼,為了我的身子著想……不急……不急於一時,根本就是說謊要騙、騙我的!」聽出夫君口氣,又凶了起來,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結結巴巴地控訴苦:「人家……人家夫妻平常,過那麼多個月,早就行房了……你你、卻推三阻四的……」

    齊嚴望著懷中,哭得停也停不下來的妻子,直到她開口說明了,這才明白,她的小腦袋裡,竟藏著這些誤會。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錢金金那女人,所說的並沒錯,要是他再不把事情講開,她心裡的那個結,就永遠解不開。

    抱著妻子坐到椅上,他抬手拭去她的淚,嘆了口氣道。

    「那不是謊話。」

    她卻不肯相信,皺著小臉,哭著指控:「那、那,你又搬去書房睡!分明、分明就是在躲著我。」

    「我是怕自己把持不住。」黝黑的額角,爆起青筋,他深吸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那時你身子骨尚虛,若再有了身孕,我怕若再有意外,你會撐不下去的。」

    寶寶這才明白夫君的用心良苦,只是心裡堆了滿滿的不安,還是讓她不敢輕易就鬆懈下來。

    今天,她非問個清楚不可!

    紅唇張了閉、閉了張,一會兒之後,才又結結巴巴的道:「可是、可是,你老是對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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