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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1 作者: 榕嬤嬤
他邁步行入內室,正欲拂燈,不料卻在那溫璨的光暈中,目見了榻上的一抹嬌倩身影——
不知自何時起,原先那已躺下的女孩,竟又推遠被褥坐起了身。
她睡眼惺忪,髮絲也籠得溫柔,只泛著桃紅的面上有些嬌煩,正半夢半醒地要褪去略嫌悶熱的中衣。
被懷兜覆著的遠山微微前含,勾勒如畫,藕臂亦向後伸展,笨拙地扯拽著賴在腕上的衣袖。
殊不知,這般模樣映在少年眼中,又掀起了怎樣的波濤。
魏珩無奈輕嘆,偏移視線,略有些頭疼地撫了下前額,只道今日當真是要被她折磨得不能好睡了。
燕京乾冷,他屋內一貫燃爐,但還不至於熱得敞衣。
明知自己體質寒涼,怎還是這般任性胡鬧。
魏珩面色微沉,緩步上前,欲替她攏好中衣。
可酒熱蔓至脖間的沈青棠,卻嘟囔著不依不饒,「我熱……」
推纏間,那落至臂腕的中衣終是被她擺脫了乾淨。
許是觸到了他微寒的手,她又下意識貼上他的胸膛,乖乖尋涼解起了熱。
魏珩無奈,趁此時機,索性牽來被冷落至一旁的被褥,正好為她披覆緊實。
怎料,不滿被衣物阻隔的女孩,又大膽探手,尋至了最清涼的肌理。
他呼吸一滯,愕然得幾乎忘了制止。
「你怎麼這麼涼快呀……」沈青棠聲音嬌噥,像只貪涼的小貓輕蹭著,不覺間已扯散了他的浴衣。
玉臂環縛,酥雪軟壓,前所未有的親密相擁,令魏珩僵怔在原地,全然失了動作。
只覺周身流過一陣過電的麻意,點點星火沉澱墜下。
偏生懷中作亂的人卻尋涼尋得愜意,抱著他不撒手,一點都沒有良心。
魏珩沉吸一口氣,禁不住貼近她,極克制地艱聲笑問,「你一定要這般折磨我?」
他一字一句說得喑啞,可手上卻也回敬著擁住了她。
女孩的背柔似暖玉,小衣的繩結就那樣如穗垂在玉扉。
只要他輕輕一扯,漫山的晧雪便將一覽無遺。
然而,他繞著那繩結打圈摩挲良久,終究還是沒有再進一步。
抱著暖冰的沈青棠,沉醉酣甜,只嬌哼了兩聲做回應,並不明白他說的折磨所指為何。
可魏珩額間滲著冷汗,指節緊攥,已然忍得甚為辛苦。
「占了我的便宜,也給些甜頭好不好?」
他吐息沉灼,幾乎是附在她耳邊纏哄,只為求得一絲首肯。
他是卑劣,且不擇手段,可在她面前,他永遠不敢肆意妄為。
只斂盡本性,甘願受枷,俯首為臣。
女孩軟糯輕笑,得了解熱的涼,軟乎乎地倚在他胸前,自是好說話得緊。
魏珩眸光一暗,喉間微滾,引著她的手緩然探向下,循循善誘:
「不是說好,我們回來再揉麼?」
沈青棠的腦袋暈暈乎乎的,隱約記得在外之時,確實聽過這話,可好像又有哪裡不對勁。
咕噥片刻,她微微凝眉,不知想到什麼,忽而呢喃了一句,「你……難受嘛?」
魏珩心弦微動,倒是沒料及,她在暈醉中居然還記得關心他。
一時間,心底的某塊角落融化沉陷,盡數溺在了她嬌甜的溫柔里。
「難受啊,」他大方承認,貼近她的耳畔,壓沉聲音,故意道,「很難受……」
他唇角帶了些使壞的笑,「你力氣太小了。」
嗯?
縱然昏暈不清,可話里的好壞沈青棠還是辨得清的,隱約覺得受人輕視了,她自是不甘示弱。
隔著衣物,也不管揉按的硬處是骨頭還是什麼,橫豎小手盈握,指間的力道負氣加重,本想抓得他呼痛,不料,卻從他繃緊的喉間聽到了一聲奇怪的悶哼。
似痛苦,卻又帶了些隱忍的快慰。
緊接著,她的手便受人牽引,失了主動之權。
半夢半醒之間,她只覺自己好似在馴服一匹桀驁的烈馬。
往常時候,她也見過別人馴馬,只要溫柔地順撫皮毛,它便會默認來者並無惡意,慢慢放下心防。
可她馴服這匹馬,委實是有些手酸,從前順到後,又從後順到前。
手磨得幾欲起星子,可它仍是未有臣服之跡,反而愈加狂躁,幾番撞得她生疼,就在它快要脫韁之際,終於有人在千鈞一髮之際,於蹄前救下了她……
魏珩微喘著息,及時捉住她的手腕,撤離了那處泥濘。
他怕髒了她的手。
荒唐一夜,初次嘗及的澀甜,就這樣在泠泠的水聲後,又藏於熄滅的燭煙中,慢慢飄散在了靜謐的月色里。
**
翌日,沈青棠打著哈欠,在慵懶的日光中起了身。
只是腦袋仍有些暈眩,身子亦有些酸軟。
坐於桌前吃早膳時,她總覺魏珩看她的神色好像帶了點奇怪。
正有不解,對方卻先開了口。
「你……昨晚的事情,還記得多少?」他的聲音頗有些不自在,似是一句沒什麼底氣的探問。
沈青棠頓下嚼炊餅的動作,不由撲閃了幾下眼睫。
這話的意思是……難不成,她昨夜還做了什麼失態之舉?
女孩微咬嘴唇,不免有些心虛。
可她清早剛起便被立了規矩,也承諾好日後除他在場,絕不可獨自與人在外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