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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1 作者: 榕嬤嬤
    心跳怦亂,空氣安靜得落針可聞。

    「是竹筒?」沈青棠微微歪頭,輕觸一番罷,帶著略有新奇的笑,問出了自己的猜測,「好燙的竹筒,哪兒烤的?」

    女孩俏動的軟語,似是撞破寒冰的春色,於剎那的心驚間,迸開了妍麗的漣漪。

    緊繃的心緒就這樣被一團嬌笑衝散開來,魏珩微有失僵,看著這張明媚酣甜的笑顏,亦耐著被拂起的燎原之火,一時沉啞,面色是說不出的複雜。

    他大抵耗空心思,也不會料到她會有如此奇思妙想。

    什麼叫自作自受,看著懷中嬌然含笑又涉世未深的女孩,他煩嘆一息,也不明白自己都在做些什麼荒唐之事。

    衝動的思緒泄過一陣,總算冷卻下來,讓殘存的理智撥開慌亂,逐漸占據了上風。

    可就在他正欲收整時,那雙不安分的手又輕捏一陣,直將那蓄勢待發的苗火刺激得更旺。

    魏珩猛然制住她作亂的手腕,微皺的眉尖下,儘是隱忍到極致的情動。

    天底下任何一個正常男子,若與心愛的姑娘親近至此,只怕都難以坐懷不亂。

    可沈青棠卻無法意會他的心境,無端被他扣住,雖略有懵然,但那困惑的目光,仍是禁不住要向下投往那鼓起的一處,「好奇怪呀?」

    視線微暈之際,她正欲再動手去扯他的衣袍,想問問他為何這竹筒分明看不見,卻又能真切觸得到。

    可到嘴邊的話還未說出口,便因他驟然騰空的一抱,化成了受驚的低呼。

    「子鈺?」她在朦朧中不解輕喚,只得下意識環摟住他,已然醺得軟力,連說話都有些黏糊。

    魏珩沉吸一口氣,望向床榻,極克制地從喉間擠出一抹輕笑,危險意味十足,「你不是困了麼?」

    這話說得對,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少年走得大步流星,無形間亦將她的心牽得急促了起來。

    沈青棠閃著睫羽思索,帶了些遲鈍的無措,連身子也輕得似漂浮在他懷中的雲。

    緊接著,少年不客氣地撤力,她驟然失重,自雲巔墜落,在他的欺近覆籠下,有些受驚地陷在了綿綿的軟褥中。

    兩相對視間,她才恍惚發覺,他目光深熾,挺闊的雙肩與胸膛帶了前所未有的壓迫,連周身亦散著一股濃烈的侵略氣息。

    她受制其中,心如鹿撞,瀲灩的水眸帶著懵怯望他,不知即將迎來的會是怎樣的狂風驟雨。

    少年輕笑,似是極滿意她露怯的模樣,骨節分明的指更是變本加厲地欺上她的衣襟。

    見她緊張,又挑眉打趣:「怎麼,不是要我幫你解衣,怕了?」

    他微微俯身,近似耳語的低哄,帶著曖然的親昵,蠱引得她不覺有些失神。

    也就是這片刻的空當,襟前的一排袖扣忽然嗤啦一聲,猛地被扯開。

    毫不留情的動作與接踵襲來的涼意,驚得沈青棠心間微顫,險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扣子為何要這樣解?

    他為何……忽然變得有些不溫柔了?

    不明就裡的女孩蒙蒙然,小腦袋裡有太多不解的疑惑。

    可解扣後襲來的涼意又是那般恰如其分,無形間倒舒緩了幾絲酒熱。

    她思緒混沌,不知該作何應對,唯有雙靨嬌怯,濕眸曳光,緊張又不解地抬眼望向他。

    好像他是那般明智可靠,定能向以往那樣,予她正確的指引,告訴她該怎麼辦。

    可事實是,魏珩在原地沉忍一陣,終究什麼都沒做,只予了她一床禦寒的被褥,抬手一掀,毫不留情地遮住了那引人遐想的凌亂與濕漉的春眸。

    將她裹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縫隙。

    「好些休息。」

    他悶聲輕嘆,也不再作弄,只俯下身,在她額間落下了溫柔一吻。

    低沉的聲音里,道盡了無數克制的愛意。

    大抵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沒什麼定力。

    浸沒在冷浴中的少年,有些沉鬱地闔目靜心,如是想道。

    過往至今,他從不避諱自己的真實欲求,想要什麼,便巧用心機索來什麼。

    唯在情之縱慾上,他鮮少有過如此明烈的失控。

    他曾去花樓緝過不少案犯,隔門儘是迎風灌耳的靡音。

    當然,他也曾於那些酒色之徒的口中偶聽過不少房中秘聞。

    只是那時,他無意獵奇,僅冷眼作觀,也不知那樣的快慰究竟有何等惑引,居然能令人醉纏沉淪至此。

    可現下,堙沒於水中的挺熱似乎給了他答案。

    似是著魔了一般,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儘是她嬌迎軟附的恬暖模樣。

    若是那雙澄澈的杏眸,被欺得濕紅,甜嫩的嗓音,被撞得破碎,又會是怎樣一番綺旎的春景。

    僅是幻思,水下動作便漸然生波,愈有了難遏之勢。

    少年微皺眉頭,周身繃緊,罕然沉淪一回,隔著屏風暗暗覬想著近在遲尺的女孩。

    卻又怕出聲擾她酣夢,只敢將滾燙的心思一遍遍藏入水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泠泠的聲響方偃然止音。

    他睜開濁暗的眼,艱忍喟嘆了一息,起伏的胸膛緩著低喘,終是在這刺骨的冷浴中,慢慢平下了翻湧的熱意。

    他心知,現在尚不是最好的時機。

    略作休整後,魏珩攏袍出浴,面色已然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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