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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1 作者: 榕嬤嬤
    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心口僵澀得幾欲無法呼吸,從未感受到如此挫敗和無力。

    可當他再想去彌補時,才不經意發現,沈青棠與秦頌坐著的那片位置,早在不知何時起便已雙雙空了……

    **

    段府內草木繁盛,綠植蔥鬱,沿著花壇擺出的盆栽更是蓬勃茁壯,形態各異,是為此次盛宴的吸睛之處。

    沈青棠信步走在卵石小路上,邊散著心,邊帶著新奇考究的目光一個個看了過去。

    而在一旁的廊道里,段鵬之則是半身掩在霞光的陰影中,一步一步跟隨在後,默默打量著她。

    忽然,不知是發現了什麼,沈青棠眸光微亮,小心探過身子,湊到一盆藥草上仔細聞了起來。

    暖橘色的夕霞灑在她身上,倒襯得她像是一隻稚巧靈動、憨態可掬的小貓。

    「沈小姐認識這這個?」段鵬之終是忍不住從暗處走了出來,開口笑道。

    沈青棠微微一驚,沒料到會與他撞見,自是不敢再細看藥草了,趕忙欠身行了一禮,「段大人。」

    方才令她當眾難堪的那檔事,她可還有些餘悸未平,怎麼著也該小心行事,敬而遠之才是。

    「誒,不用這麼拘禮。」段鵬之笑著擺擺手,似是早忘了先前的風波,感懷地看著這一盆盆他悉心養育的藥草,心裡倒沒來由泛起了些寂寥來。

    「這些盆栽放在我這好些年頭,倒是頗受冷落,等不到一個知心人來。」他看向草葉的目光里沉澱下了幾絲落寞,仿佛同情的不是藥草,而是在說他自己。

    旋即,又岔開話鋒,換成了輕鬆談笑的語氣,「那些下人不懂這些,在他們眼裡不過就只是尋常雜草,難得碰上你這樣肯施與青睞的,還是這些花草的福氣了。」

    段鵬之心情不錯,朝著面前的藥草抬手揮了去,「說說看,都認識哪些?」

    他笑意滿面,微俯下身,還頗有些逗弄的意味,「說對了,可准你帶走。」

    沈青棠眸光微動,略有些受寵若驚,摸不准他究竟是個什麼性情的人。

    說溫藹,但好像又有些令人生畏;說可怖,但他又是真真切切沖她笑著的。

    也不知這樣的玩笑話,當不當得真。

    「也不算特別認識,就是在醫書里看到過幾眼。」

    沈青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將它們栽養得這般好,我就不坐享其成了,不過隨便談一談倒是沒什麼。」

    沈青棠走了幾步,信手挑了幾盆介紹了起來,起初還有些拘謹,可到後面便開始漸入佳境了。

    一向靜默在角落裡無人問津的藥草,在她清嫩的嗓音下,也仿若被賦予了神韻,各有自己獨特的習性和價值,熠熠生輝。

    段鵬之終歸不是精於醫理之人,有好些藥草他都不甚了解,只是當初憑高興收了來。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親切感,聽沈青棠這樣娓娓道來,他竟也不嫌枯燥,反倒還覺得格外悅耳。

    兜了一圈回來,沈青棠又走到了原來那引她注意的藥草旁邊,有些含蓄地指著笑道:

    「大人,這個是蘇茭草,素喜光熱,多生在南境的山崖之上,很難採到的。」

    「而且它這莖葉的水分尤其充足,尋常只要一兩片,便足以溫中祛寒,疏通氣血。」

    說到這,女孩不好意思地頓了頓,想要的意味皆無聲浮在了臉上,倒是也率真可愛。

    段鵬之分明已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卻還是故作不解,笑問:「嗯?」

    這倒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沈青棠沉吟片刻,也含蓄地笑了笑,坦實交代:

    「我前些天,遇上了一個體氣虛寒的病人,他內里血瘀嚴重,但若用上蘇茭草,正巧還有個偏方可醫救。」

    她有些拘謹地看向段鵬之,笑著打起商量,「您看我方才答上了那麼多,我不要其他的,就要這一盆可以麼?或者我剪下一枝莖葉就好。」

    瞧她這麼緊張小心的模樣,段鵬之頓了頓,倒忍不住失笑出聲,又重申了一遍約定:

    「方才答上的那些,都會一盆不少地送給你。」

    他這話說得極有分量,仿佛擲地有聲,還帶著身居高位者特有的那種威勢。

    沈青棠愣了愣,沒想到他當真說一不二,可這樣的厚禮,她又怎敢隨意收下,正欲再推辭,便聽段鵬之又繼續道:

    「不過我也有件事,想勞煩沈小姐跑一趟,」他笑了笑,「郃勒王族的古依世子自酣飲後頗有些不適,現休憩於西角的偏殿裡,不知沈小姐能否去看診一番,也省的外族怨我們大酈待客不周。」

    作者有話說:

    去上海搞了個教資體檢,今天才回來,後面暫時沒啥事了。

    努力把更新時間掰到晚上八點,恢復日更~

    真的對不起我的冤種寶貝們,讓你們追了這樣一本體驗感不佳的小說

    我努力調整,謝謝你們的包容和諒解嗚嗚

    火海這篇的下章沒寫完,明天繼續

    第61章 陷火海(繼)

    沈青棠有些意外地怔了怔, 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郃勒世子乃是大酈的貴客,關係著兩邦之交, 命她去看診, 會不會有些太抬舉她了?

    不過眼下她確實是個現成的大夫,人家醉後不適正臥於塌上,與其再到外邊請旁的醫官, 讓她直接去看豈不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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