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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1 作者: 榕嬤嬤
    無論哪個,都足以讓他煩得定不下心神來。

    也不知她現在,狀況是怎麼樣了,是難過掩泣,還是暗暗怨誹……

    「大人大人!」

    正煩悶著,高簡焦急的聲音又劃破了提案署內的死寂。

    「出大事,那個秦頌帶著侍女踹了院門,將沈大夫的行頭全部帶走了!」

    魏珩本想訓斥高簡那不知收斂的大嗓音,可一聽到他說的內容,快到嘴邊的話頓時又轉了風向,「你說什麼?」

    作者有話說:

    下章就是大型分手現場,不騙人。

    最近三次因為疫情和租房的事情心態有點不穩,影響了更新時間,盡力調整過來哈。

    我在評論區看到好多寶貝要高考了是嘛!祝大家高考順利,金榜題名嗷嗷嗷!正巧回來就可以看魏狗火葬場了!

    第47章 珠玉碎(中)

    高簡緩了口氣, 又重複一遍:「他帶人,把沈大夫的東西都拿走了, 就剛剛。」

    把東西都帶走了?

    魏珩微皺眉尖, 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碎片倒是閃進了腦海——

    『既然有要事,何不現在就帶她走?』他冷笑道。

    『你再給我說一遍?』秦頌面露慍色,躍下馬過來質問。

    ……

    『明日你出門, 便同故舊多敘些時日吧, 我近期也不會再回來。』他旁若無人地從她面前走過,語氣冷淡。

    「你到底怎麼了呀?」女孩噙著淚眼牽住他的衣袖, 滿是傷悲和不情願。

    ……

    因一時意氣而失口說出的話,一遍遍地在魏珩腦海里重演。

    似是在反覆提醒著他, 這樣的結果本就是他一手釀成, 沒什麼可意外的。

    是他親自把沈青棠推了出去, 是他因著種種原因, 對她隱瞞了一切, 還狠下心把她丟在這個雨天裡。

    她現在大抵恨死他了, 劃清界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麼?

    道理人都能明白,可心卻不能。

    魏珩沉嘆了口氣,只覺胸中煩躁難耐, 悶悶應了高簡一聲,「哦。」

    他隨手拿起了桌邊的一卷案宗,分明疲累得不想看, 卻還是習慣性的翻了開來。

    仿佛這才是他數年如一日的, 循規蹈矩的生活。

    只要一頭埋進公事裡, 他便可以不用去想沈青棠, 不用去想什麼秦頌, 不用去想這之間盤根錯節的利害, 更不用去理清他那些混亂繁雜的情愫。

    「哦?」高簡不禁拔高嗓音,有些不敢置信,心虛得走上前,「哦就完了啊?」

    按理說他家大人一向冷淡獨往,最忌諱旁人隨意動他東西,今日這態度怎的這般平靜?

    「大人,他把你家院門給踹了。」高簡又試探著重複道,生怕他是沒聽明白,「你都不覺得奇怪麼?鑰匙就在門口的磚下,可他不僅不知道,還沒帶沈大夫一起同行,這分明就是自己擅作主張啊?」

    魏珩抬眼看向他,微皺起眉,等著他的下文。

    「哎,他還說什麼,事急從權,片刻不容緩。」高簡想不明白,「你說他這麼著急拿人行李做什麼,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出事?

    魏珩眸色微變,靜靜看著高簡,頓了片刻,不禁若有所思起來。

    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像一陣風,很快便在他心底催生了無數可能的念頭。

    誰也不知,那場暴雨過後,究竟造成了何種影響,生出了何種事端,以及她又會作何打算。

    魏珩思來想去,終是一把合上了卷宗,煩得不行,「著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我在這候著。」

    「候、候著啊?」

    高簡一陣咋舌,這可折煞他們做下屬的了,哪敢讓他家大人屈尊在這坐一晚上啊,趕忙麻溜地拱手告退,下去安排了。

    夜深更漏長,魏珩坐在桌邊,批閱了幾個案子,卻總是容易走神,索性叫來了在門外值守的李庭:

    「私扣官銀的江湖郎中那兒,可有人上門去求藥?」

    「還不曾。」李庭醞釀了一下,似是有些為難,「大人,官銀的下落是昨日才發現的,只怕不會這麼快就有消息。

    「哦。」魏珩未加思索,不咸不淡地念了一句,「怎麼還沒有消息來?」

    他看著漆黑空蕩的堂門,心下一陣難安。

    「大人!」

    聞見傳報,魏珩立即起身。

    許是晚夜人的意識不太清爽,又許是高簡一路喘著氣,話又說得著急,魏珩只從那噼里啪啦的一串話里,聽到了幾個刺痛耳膜的詞:

    高熱、未醒、血虧……

    一滴滴更漏的聲音將這夏夜漾得更加寂寥綿長,像是空谷來音,令人恍惚。

    魏珩呼吸微滯,只反應了片刻,當即趕向了門外。

    腦袋裡像斷了弦,耳畔只有那場暴雨的沙沙聲,縱馬疾馳的呼呼風聲,以及他沉重的心跳聲。

    因自小在冰涼森嚴的侯府中長大,他從母親那裡習得了冷漠無情,從父親那裡習得了陰謀算計。

    從官場的爾虞我詐里,習得了如何不擇手段,去護住自己的利益。

    向來只要他覺得做得合乎其理,那旁人的死活便與他無關。

    可沈青棠的出現,卻毫無徵兆地打破了他的底律,打破了他循規蹈矩的生活。

    這種前所未有的變化,令他有些不安和不適應,下意識步步後退。

    思緒亂成一團,唯有一個念頭清晰地剝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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