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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2:51 作者: 榕嬤嬤
仿佛體力欠缺的只有她,而他卻始終葆有力氣,步履從容,如此,兩個人的距離不經意間越拉越大。
便是她使出全部力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無法趕到他的身邊。
而他,竟也從未有放慢速度要等她的意思。甚至,不曾回頭看過她一眼。
這樣熟悉的場景,又不禁讓沈青棠想起了,當初在王家偏院裡,被他從陳二娘口舌下解救出來的那個夜晚。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背影冷漠,將她丟在身後,周身縈著一股不可接近的寒氣,教人看著心慌又著急。
沈青棠知道,他這個模樣,一準是又不高興了。
雖然他平時看著溫文親和,可一旦發作了,那便是悶聲發大雷,漠然疏遠人,比惡怒咆哮帶來的殺傷還要厲害,教沈青棠心裡惶惶然的,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
在這個深淵裡,她摸不到一點線索,或是無法確切地知曉,究竟是哪件事做得教他不高興了。
所幸魏珩要去的地方並不遠,但卻足夠隱蔽,沈青棠腦袋裡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多想,便氣喘吁吁地隨他拐進了深巷,來到了一片清貧的院落里。
這片院子離北鎮撫司極近,許是風水不太好,地段較為便宜,住的大多是些頤養天年的老人,日子也過得比較清閒,沒什麼特別的欲求。
魏珩逕自走進了偏角的那所院子,一把拽過門鎖,擰入鑰匙,解開後又將銅鎖隨手一甩,砰的一下推開了門,發出的悶響聲之大,直嚇得沈青棠不禁顫了下身子。
「進來吧。」他嗓音淡淡,邁入了庭院,隱隱還有些沒耐煩。
沈青棠眨著小鹿一樣的眼睛看向他,緊張地攥了下裙角,原地踟躇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邁出了步子,生怕再拖延一會兒,就又要擠占他的時間,惹得他不快了。
這一處院落比較清幽,簡潔利落,沒什麼花草,但一應用具還是齊全的,大體上日常起居是可以湊合了。
裡屋的房門被魏珩一推,沈青棠四顧之間,便覽全了其中的陳設:
牆角有一方木榻,榻前擺著一張案桌,其上整齊地置著筆墨紙硯,大抵是他睡前的辦公之地。距桌案幾步開外的正中央,還安著一隻茶几,興許是來會客用的。
除此之外,約莫就是些書架和置衣櫃,沒什麼贅余了。想來,他的月俸應當也不怎麼高。
魏珩提起案几上的茶壺,兀自沏了一杯茶。
那茶水漸滿的聲音響在這清寂的屋子裡,聽得怪教人有些心慌的,沈青棠勉強牽起唇角,沒事找了一句話說:「你……住在這兒啊?」
魏珩沒有回答,將茶碗在她面前不輕不重地一擱,「喝吧。」
沈青棠一時語塞,有些侷促地抿唇笑了笑,忽然倒不知是該喝,還是不該喝了。
但為了不拂他的面子,她還是雙手捧過了茶碗,見他自如地坐到了椅子上,她猶豫了兩下,也有些拘謹地小心坐了下來。
「你……」她抿了兩下嘴唇,似是在打磨著措辭,還有點驚擾到的不好意思,「就這樣走出來,會妨礙到執勤的吧?」
「其實,有什麼話,也可以等你放工了再說的。」她緊捧著茶碗,儘量說得委婉,聲音不顫,「我聽說,你們那個指揮使,很兇很兇的,不高興了,打殘了人的一條腿都是輕的。」
魏珩微微挑起眉,側眸看向她,眼神意味不明,似是有點新奇,她對他的潛印象究竟還有多惡劣。
沈青棠抿唇醞釀了許久,終是有些歉意地看向他,說出了她想了一路,覺得最有可能引他生氣的地方,「我今天過來,引起了一些風波,他們都看到你了,那個指揮使會找你麻煩的吧?」
魏珩靜靜看了她許久,順著她的思路走下去,忽然輕笑了一聲,沉著面色道:「知道你還問我?」
這話的語氣不復溫柔,倒像是帶了些冰碴子,明里暗裡寒得人心有些疼。
沈青棠聽得面色有些發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還被面批了的孩子,頓在原地沒了動作,水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撲閃了兩下,在暗自咬唇的那刻,無聲墜下了一滴豆大的淚珠。
魏珩面色微變,心似乎也隨著她的那顆淚滴驟然墜落,不自禁沉了下來。
沈青棠用手抹乾了淚痕,抿著唇,強作無事地別開了視線。
在來找他之前,她從來都沒奢想過,還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心平氣和地講話。
在見到他活生生、全手全腳地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心中的第一反應是驚喜的。
她原以為,久別重逢後,迎來的當會是個溫暖的擁抱,和對彼此那些坎坷的了解和慰藉。
再怎麼不是,也不該是像現在這樣冷言相待的。
作者有話說:
本來是要6k發的,但是看到有些寶貝在蹲,我就先發一部分,還有一兩千在寫,估計要到凌晨發,大家明早起床了再看吧。
在這要和大家說聲抱歉,我是滯留在上海的臨近畢業的大學生,最近返鄉隔離政策搞得人心挺亂的,折騰來去,最終還是決定暑期留校了。但是之後還要抽時間幫室友打包行李寄回家,估計更新時間也不太穩。
所以,大家超過了一定時間就乖乖地不要蹲啦,早些休息,欠下的更新我都會努力補回來的,也絕不會超過兩天以上不更新,大家沒事過來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