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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溫若苦思良久,都無法理解她與謝屹辭的這樁婚事。按理說父皇那樣了解她,豈會不顧她的意願隨意給她指婚。再者,她與謝屹辭實在沒怎麼接觸過,饒是指婚,也指不到他身上呀。

    「見過的。」謝屹辭直直凝著溫若的霧眸,忽然開口:「是臣對公主一見傾心,遂多次請求陛下賜婚,陛下感念臣一片誠心,才應允臣與公主的婚事。」

    聞言,溫若有片刻的失神。這話......好似有些熟悉,不知在哪裡聽過一般。待她回過神來,臉比方才更熱了,她偏過頭嘀咕:「一見傾心......怎麼會呢?」

    這難道不是話本子裡才會有的情景麼?

    都是騙人的吧。

    「怎麼不會?」

    溫若聞聲回眸,撞進一雙溫柔眸中。她的心隨之一顫,咬唇道:「花言巧語!」

    謝屹辭故意拿她當初隨口騙他的話來試她的反應,誰知她完全不領情,還將他當成登徒子一般。他笑了笑,「不信?」

    「這誰能信?」

    溫若抿抿唇,她又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她抬眸睥了眼面前的,心裡只覺得此人有些不正經。

    ——這真是大昭的戰神?

    溫若默然不語,心中疑惑更甚了。

    *

    先帝一事,牽涉甚多。溫硯先將鄭胥和謝嶼分別關入刑部大牢,再將涉事的朝臣都一併查處。剩下知情的眾臣都是個頂個的人精,事關重大,自是將嘴閉得牢牢的。

    先帝的遺骨暫移至宜清宮,溫硯獨自在那裡跪了許久。他的身子本就弱得很,一跪幾個時辰,臉色早已白得駭人不已。李祿全幾次過去勸慰,都被溫硯趕到一邊,便不敢再多說了。許久之後,溫硯才緩緩起身,朝外走去。

    見陛下終於回乾雲殿了,李祿全的心才放了放。可不過片刻,溫硯又從乾雲殿出來,並沉聲吩咐:「都別跟著朕。」

    李祿全面露憂色,卻又不敢違逆皇帝的話,只能應聲站在原地。

    而溫硯並未去別處,不過是去了壽寧宮。其餘人的處理簡單,可是他的母后......他不得不親自走一趟。更重要的是,有些東西,他想讓她親眼看一看。

    不過一夕之間,昔日繁華的壽寧宮竟是一片蕭條之景。溫硯推開門,緩步而入。太后怔然倚靠在美人榻上,不知在想什麼。聽到聲響,她緩緩抬眸,啞聲道:「硯兒來了。」

    溫硯靜默不語,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信封。半晌後,他才抬腿朝太后走近了些。

    「母后,」他問,「您對鄭胥是什麼感情?」

    太后眼眸微動,心口泛起莫名的愧。作為大昭太后,天子的生母,做出這等淫.亂之事,將來載入史冊,不僅於她,更是溫硯的污點。

    ——因為她,使他有了個不檢點的母后。

    沉吟片刻,太后才如實開口:「不過是無聊的消遣罷了。」

    深宮漫漫,夫君的心從來不屬於她。與鄭胥一起,絕非因情而起,或許出於對先帝的報復更多。憑什麼他可以三宮六院,獨寵一個柔妃,將她這個皇后至於何地?

    可今日,得知先帝慘死的真相,她的心卻抽痛不已。她這才知曉,哪怕先帝並不愛她,她這一生也再難愛上其他男子了。

    「自小父皇便教導朕,仁孝為先。」溫硯慢慢走過去,將袖中的信放下,「可今次,朕要忤逆父皇一回。」

    ——鄭胥,非死不可。

    殿門合上而帶起的一陣風,將燭火吹得有些搖曳晃眼。太后回過神來,將手邊的信封拿起,「吾兒阿硯親啟」六個大字瞬間映入眼帘。

    吾兒阿硯,這信不是大昭皇帝寫給太子的,而是一個父親寫給兒子的親筆書信。

    太后的心口猛然一緊,拿著信的手亦是顫了顫。不多時,她將信紙拿出來,展開......望著熟悉的字跡,她恍然想起當年她為先帝磨墨時的光景。信上的一字一句宛若巨石砸進她的心裡,眼前漸漸泛起濕潤的水霧。

    此信不長,信紙逐漸被眼淚打濕,字跡亦有些暈染開。

    阿硯:

    見此信時,父皇應已不在你的身邊。我兒仁德賢能,不論將來居於何位,都能為大昭盡心盡力。

    唯有一事,父皇需同你提前說明。你的母后當年懷你之時,艱辛異常,望兒牢記母親之苦,遇事萬不能與她計較。

    父皇此生未負大昭,卻辜負了後宮諸多嬪妃。身為天子,因平衡前朝權力而不得不廣納嬪妃,終使自己成為負心之人。望我兒謹記,人心獨有一份,不可分割多瓣,將來莫要辜負旁人。

    我兒聰慧,應早知曉你母后與旁人之事。望我兒謹記,女子與男子一樣,都有追尋幸福的權利,莫要將你母親困於某個身份之中。

    父皇祈願,你的母后能一生喜樂。

    那些困於心中的怨氣在此時盡數退散。原來先帝早已知曉,只是從未拆穿她罷了。可正是如此,才給了鄭胥可趁之機,最終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太后終於忍不住哀傷,攥著信紙嚎啕大哭。

    *

    謝府。

    溫若彆扭了一整日,還是沒有適應自己身份上的轉變。可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她想到一會兒或許要與謝屹辭同榻而眠,整個心都擰在了一起。

    這這這......這與陌生人同蓋一張被,她怎麼也做不到。

    她忽然有些生氣。父皇哪怕是給她招婿,怎麼能不給她建一所公主府呢!待在謝府,顯得她多被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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