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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這是溫氏先祖給後人的警示,讓其不可散漫、不可沉迷享樂。亦是他留給給謝氏後人名正言順取而代之的權力。

    「叔父說,這封信是父親臨終前交給他的。」謝屹辭合上眼,聲音漸沉:「遂夷之戰,為的便是這封讓賢書。」

    當日雲覓搜集的證據,加上如今謝屹辭叔父的話和那份讓賢書......這些血淋淋的事實攤開在溫若面前,讓她心如刀絞——

    溫氏到了她這一代,除了仁善的皇兄,便再無更賢明的皇子。可皇兄他的身體又不好。若此時謝氏拿出讓賢書......

    因此才有了遂夷之戰。

    原因在於,她的父皇,不願讓賢。

    眼中不知何時蓄起了淚,當溫若覺察時,酸澀的淚已順著面頰滾落。

    「屹辭,別忘了你是謝家的人。」

    ——難怪,他的叔父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是她讓他為難了是嗎?

    「我......」艱難地啞聲吐出一個字,溫若便說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更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們之間明明挨得這樣近,卻生生被一封薄薄的信阻隔。

    而謝屹辭自然能感覺到她的難受掙扎,他收緊抱著她的手臂,像是害怕她消失一般幾乎將她箍在懷裡。聽著她的低泣,他心中的不安漸甚。

    「......你還要不要我?」謝屹辭開口,語氣既啞又顫。

    溫若霎時怔住,晶瑩的淚還沾在蜷長的眼睫上,濕潤一片。

    ——這難道不是她該問的話?

    第51章 異常 你能不能抱抱我?

    溫若腦中一片茫然, 她只能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些,卻沒答話。謝屹辭亦不逼她作答,只揉揉她的後腦, 溫聲:「去沐浴吧。」

    她的身子實在太涼。謝屹辭拉動榻上的小鈴鐺, 不多時,婢女便將備好的熱水拿道盥室內,然後又無聲退了出去。

    「能自己去嗎?」

    溫若在他懷裡抬起小腦袋, 小聲回答:「可以。」

    燭火搖曳,方才婢女更換了新燭,此時屋內光影明亮。望著溫若一步一步緩緩走近盥室, 直到盥室內有細微地入水聲傳來, 謝屹辭才起身將壓在喉間的鮮甜吐出......

    不抱她去, 不是不想, 而是不能。血沸丸影響了他體內暫時穩定的噬情蠱,他不知道下一次蠱毒會在何時發作。

    ——他真的不想再忘記她了。

    *

    盥室中,溫若將自己浸入微燙的水中, 氤氳的水霧撲在她的臉上, 讓她有些許睏倦。她靠著桶壁輕輕合上眼,想小憩半息, 卻未料竟是睡著了。

    「若若, 若若......」

    恍惚中,父皇慈愛的聲音低低地喚著她。溫若的眼睫輕顫, 睜開眼時還被刺眼的陽光給晃了下......她怔了怔, 繼而轉眸四處張望,她驚訝地發現自己身著明艷宮裙置身於御花園內,不遠處的和風亭中坐著的人便是她思念許久的父皇。

    她茫然地走過去,紅著眼顫聲開口:「父皇?」

    「來, 」老皇帝笑道,「若若過來坐。」

    哪怕心知身在夢中,溫若仍是高興不已,她應聲坐下,語帶哽咽:「父皇,你過得還好嗎?」

    「你這丫頭,今日怎麼奇奇怪怪的。父皇當然好啦!」

    溫若唇瓣微動,還未開口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禁軍左衛楚璋急色匆匆地頷首稟話:「參見陛下。邊關急報,糧草短缺,將士們深受影響。」

    「什麼!」老皇帝大驚失色,然後凝神片刻後起身道,「傳朕的旨意,調最近的糧草支援神嵬軍,萬不可讓邊關將士挨餓受凍。」

    「是!」

    溫若怔愣地望著這一幕,心口愈漸複雜沉重。她想開口問問父皇,可意識卻逐漸模糊起來......

    再睜開眼時,她依舊泡在浴桶內,只是水已經有些涼了。溫若抬手捧起溫熱的水,拍了拍被淚沾滿的臉。方才的夢不過是曾經她與父親在御花園時的場景,她記起這一幕,讓她的心更加難受。

    明明父皇是那樣在意邊關將士,從來都以將士的安危為先,怎會、怎會......

    溫若實在想不明白。她真的好想親口問一問父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水溫更涼了,溫若走出浴桶用棉巾將身上的水擦乾,然後換上寢衣。春日的寢衣比冬日的更薄了些,而今日婢女準備的這套還有裝飾的小口袋。故而一換上,溫若便感受到小口袋裡似乎有東西?

    她疑惑地將東西拿出來,竟然是張小紙條。待看清上頭的字跡,她猛然怔住,指尖亦是止不住地輕顫......

    *

    謝屹辭在盥室外等了許久,擔心溫若因情緒不好而在裡面鑽牛角尖。他神色微沉,正欲踏進去時,纖弱的身影從裡面緩緩走出來。謝屹辭凝著她還有些濕的發,驚覺她的臉色較方才更白了些。

    「不舒服嗎?」

    溫若搖搖頭,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謝屹辭拿了干棉巾將她抱上床榻,然後慢慢為她拭發。待溫若的頭髮干透後,他才將擦傷藥打開,給她胳膊和手腕上的小傷口上藥。清涼的藥膏漸漸滲入肌膚,溫若眸中的濕意漸濃......

    「傷口疼?」謝屹辭眸色微頓,手上的動作變得更輕更緩。終於將藥都上完,謝屹辭用綿軟的布將她的傷處都包紮好,才舒了口氣,在她身側躺下來。

    「屹辭......」溫若忽然輕喚他一聲,然後輕扯他的衣袖,語氣里儘是委屈:「你能不能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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