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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他要她?

    饒是兩人互訴心意之時, 謝屹辭都不曾說過這樣直白的話。如今騰地說出來, 讓溫若連羞怯的反應都來不及有,她的鴉睫微顫,霧眸中溢滿了錯愕之色。

    這時, 大帳外有幾個巡營的士兵經過,傳來一些步履的嘈雜聲響。溫若的耳尖後知後覺地泛起紅色,她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小聲嘟囔:「你在說什麼......」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 那一定是他糊塗了。否則以他的性子, 怎會對一個才見過一兩面的女子說這種話?

    「我要你。」謝屹辭將聲音提高了些, 又重複了一遍。

    心底仿佛有什麼炸裂,砰砰的跳動聲漸次加快。溫若的小臉一點點燙起來,並且蔓延到皙白的雪頸上。

    ——他為什麼要重複!?

    「聽清了?」

    溫若順著聲線抬起眼望向他, 卻呆愣著不說話。她的思緒百轉千回, 試想了無數種可能,甚至將失憶和失心瘋聯繫在一起對比了許久......

    好半晌, 她才找回飄散的思緒。她下意識偏過臉, 壓下心間的燥意,平靜開口:「將軍為何要說胡話?」

    「不是胡話。」謝屹辭正色道。

    溫若心口一窒, 因他莫名其妙的話而惱了幾分, 抬眸直視他的眼:「要我?將軍知道我是誰嗎?」

    「你姓文,」謝屹辭毫不遮掩,承認道:「其餘一概不知。」

    溫若勾唇冷笑,說:「連我的名字都不知, 將軍就敢說這樣的話,不覺得荒唐嗎?」

    聞言,謝屹辭皺眉沉默半息,漆色的眼眸中漸次閃過幾許無奈——

    荒唐嗎?

    謝屹辭又何嘗不知這有多荒唐,可他毫無辦法。自昨日昏迷醒來,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姑娘,初時只覺得煩擾,他亦不甚在意。但在她離開後,他的心不可控制地窒悶難忍,一閉上眼腦海里便全是她那張淚眼朦朧的臉。哪怕出帳透氣,亦逃不開她的身影......

    活了二十幾年,謝屹辭從未如此無力過。就算兩年前及冠宴上的謎團未解,身上的蠱毒未消,父親的死亦或許有陰謀,他都能理智地控制情緒,平靜從容地調查,一層層抽絲剝繭。

    可對眼前的姑娘,他的冷靜理智統統無用,悸動的心無法抑制地想見她、想抱她、想吻她、想......

    謝屹辭很肯定自己絕非是色.欲薰心之人。所以他細細想了想,如果他不是瘋了的話,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姑娘相信一見鍾情嗎?」

    低沉的聲線攜著微燙的熾意刮過溫若的心尖,漾起層層漣漪——

    「謝屹辭,是你對我一見鍾情......是你先喜歡的我!」

    那是曾經隨口扯謊時,她說過的話。心口漲滿酸軟,她幾乎瞬間落下淚來。那些因為他的遺忘而生出的委屈苦澀漸漸消散。

    ——他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可他對她的情意仍被他鐫留於心,未消減半分。

    謝屹辭凝著溫若沾滿淚的臉,細細去辨她的每一分情緒。終於,他微微鬆了口氣,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淚,說:「看來是信的。」

    濕漉漉的淚眼微凝,溫若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見狀,謝屹辭唇角微勾,憑自己的理解開口問:「你也想要我,是嗎?」

    男子和女子表達情意的方式大不相同,哪怕是再乾脆利落的女子,在情.事上都會因羞澀而言不由衷、口是心非。

    溫若亦是如此。皙白的小臉泛著紅,直至耳根,她目光閃爍地縮了縮肩,用軟綿綿的語氣否認:「不、不是......」

    「你確定?」謝屹辭目光灼灼,將兩人交握的手緩緩提起,揚眉:「可是它告訴我的是肯定的答案。」

    溫若愕然望過去,清晰地看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正緊緊回握著他。她咬了咬唇,臉上浮現被戳破心事的窘迫,於是她慌忙將手鬆開,卻被謝屹辭握得更牢。

    「別躲我。」謝屹辭漆眸漸深,心口因她的躲避而湧出幾分不悅。思索半息,他忽然壓低聲音道:「冒犯了。」

    然後手上略微用力,直接將眼前的人扯進懷裡——

    面色坦蕩地做著冒犯之事。

    溫若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緊緊抱住,淡淡的檀香纏繞著她。耳畔是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熟悉的感覺將她徹底淹沒,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環住他的腰,委委屈屈地偎在他的懷裡......

    謝屹辭緊繃著的神經漸次鬆開,懸著的心亦完全放下。他確實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為的便是確定她的心意。

    言語可以逃避欺瞞,可身體不會。如果她對他無意,那麼必然會抗拒他的觸碰......他不願強人所難,如果她不情願,哪怕只有一絲絲推拒,他也絕不會勉強她接受他這來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意。

    可是她沒有。她乖軟地貼著他,甚至還回抱了他。

    謝屹辭合上眼,細細品琢這個擁抱帶給他的感受。除了心底漫開的愉悅以外,自轉醒以來的煩躁不安、心緒不寧都驟然消失,心上缺的一角好似被補足了一般,安定自得。

    良久,他才睜開眼,抬手輕撫她的烏髮,低語:「你也喜歡的,不是嗎?」

    溫若無法再說出違心的話,只好在他懷裡嗡聲低唔一聲。許是聽見肯定的回答,頭頂傳來一記輕笑,然後他終於緩緩鬆開她,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些。

    「如今戰事未了,婚事便等此役結束後回京再辦,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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