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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范晞怔愣一瞬,才答:「還未曾。」
按照現下的狀況,大哥似乎對旁的事都不曾忘懷。頓了頓,范晞故意試探地問:「大哥是否要繼續查遂夷之戰?」
謝屹辭皺眉,眉眼堅定:「事關父親,自然要查。」
「可溫殊之言,能信嗎?」
「不是還有那封信麼?」謝屹辭冷笑,「待二皇子將信函傳來,一切皆可查證。」
「那溫殊......」
看著范晞一整晚吞吞吐吐的樣子,謝屹辭不悅道:「一個死人,你總提他做什麼?」
不知怎地,想起溫殊,謝屹辭不由地浮出嫌惡的臉色。他不知這股厭惡是從何而來,又為何那般強烈。
這下,范晞完全可以肯定,除了公主,大哥確實沒有忘記其他事。可如此的話,大哥還真像個負心人。畢竟前幾日還抱著公主在樹下膩膩歪歪,轉頭就把人忘得一乾二淨。
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范晞撇撇嘴,終是什麼也沒說,只道:「我去將藥熱一熱,大哥喝了就早些休息吧。」
然而苦藥入腹,人卻睡不安穩。不知是傷口發熱還是藥的影響,昏昏沉沉之時,謝屹辭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裡,有個看不清臉的姑娘哭得傷心欲絕,他心口微窒,想走過去安慰幾句,可腳步卻難以挪動半分......
睜眼醒來之時,箭傷的余痛細細傳來,攪得他不得安睡。謝屹辭索性起身,披上大氅往帳外走去。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很快便無意識地走到一顆大樹下,而一個小小的纖弱身影正倚靠著樹幹,神色茫然地發呆。
溫若是趁眾人都睡下了才悄悄跑出來的。嫣姐說了好些安慰的話,卻依舊無法驅散她心裡的陰霾。她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眼見著快要將她們都吵醒了,她輕手輕腳地起身走了出來......誰料不知不覺便還是走到了這兒。
她望著皎潔明月,忽覺得月光真是刺眼。她的眼睛都被灼疼了,鴉睫亦是輕輕顫著,酸澀的眼眸好似又濕潤起來。
「還在想他?」
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讓溫若心口一震,她驚愕轉眸望過去,看見謝屹辭沉著臉緩緩走過來。
——他怎麼過來了?
隨著他一步一步走近,淡淡的檀香飄然而至,漸次將她包裹。溫若幾乎又要掉下淚來,如此相似的場景,也是在此處,他溫柔地抱她、還輕輕揉她的腦袋......
她快要瘋了。
溫若咬著唇迫使自己將腦中的畫面趕走,然後垂眸快步往回走。
可身後的人忽而輕嗤一聲,繼續道:「不過是一個負心人而已,有必要將自己弄成這樣?」
聞言,溫若腳步頓住,不可置信地轉身,神色茫然。好半晌她才想到,應該是范晞胡謅騙他的,說她錯將他當成負心的情郎什麼的吧......
洇紅的霧眸漸次浮起慍意——
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敢來教訓她?!
溫若輕哼,冷聲回答:「和你有關係嗎?」
謝屹辭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好笑。多管閒事惹人厭,何必呢?可轉念一想,好歹是他營里的人,他管了又如何?
他無聲地笑笑,抬腿上前,下意識地解了棉氅裹住嬌弱的人。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薄唇微動,下一瞬便鬼使神差地開口:「我與他長得很像?」
溫若恍惑抬眸,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目光怔怔。
第37章 試探 現下被姑娘放在心上的人,是我。……
「我與他長得很像?」
這句話讓兩個人同時陷入沉默。疏離的眉眼, 清冷的漆眸,依舊如初見般毫無情緒,可溫若覺得還是有些不同的。至於哪裡不同, 她卻難以言說。
不多時, 謝屹辭仿佛大夢初醒般眸色微頓,繼而往後退了一步。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的言行,他的心底湧起一陣古怪的感覺, 然後他略抬眸,道:「唐突了。」
溫若壓下眼裡的水霧,無措的雙手揪著大氅柔軟的衣料, 嗡聲開口:「多謝將軍。」
「夜裡涼, 早些回帳。」
丟下這句話, 謝屹辭便匆匆轉身、邁步離開。溫若心緒複雜, 棉氅沾染了他的氣息,此刻與她緊密相貼,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她默然轉身徐徐而回......
然而在她轉身的同時, 行至不遠處的人好似有所感應一般停住腳步,回過身, 漆眸漸沉。
清冷的月光照在單薄的人兒身上, 寒風吹拂起她的髮絲。謝屹辭怔然遙望,只覺得心口窒悶, 好似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抽離而去。
良久, 待身影於眼帘中消失。他仰首望天,自嘲般低嗤。
——真是魔怔了。
*
翌日。
溫若幾乎一夜未眠,面容憔悴,眼下亦是泛著青。趁空閒之時, 她去尋了方墨澄一趟。既然方墨澄已經知曉她的身份,有些事倒是好辦了。她將這些時日裡明澈傳來的有關於謝屹辭體內蠱毒的猜測盡數交給方墨澄,出色的太醫與軍醫聯手,或許能更快地辨出蠱毒的種類,從而研製出解蠱之法。
「請公主稍候片刻。」
方墨澄微微頷首,隨即坐下執筆,不多時便書寫完成,然後呈給溫若,「吳太醫見解獨到,只是解蠱之法需慎之又慎,在下已將幾種可行的法子寫下,還請公主傳給吳太醫,請他判斷一二。」
溫若接過,粗略掃一眼,紙上的幾種解蠱之法令她心驚肉跳。她蹙起秀眉,好半晌才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