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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忽然有隻冰冷的手扼住她的肩,熟悉的恐懼將她拖拽出夢境,一睜眼便看見一張被欲.色浸染的面孔。她心下一沉,繼而聽見衣料撕碎的聲響,身上一涼,溫殊的唇落了下來......

    淡青的床幔只墜下一片,姜宜的眼裡沒了淚,只剩絕望的死寂。她看著幔簾隨著美人榻不斷晃動,心口忽然一動。

    如果溫殊得逞了的話,怎還會過來?他的動作粗魯,神色陰寒似冰,眼底的怒氣深濃......一看便是並未饜足的模樣。那是不是說明若若逃過了一劫?

    姜宜竭力忽視身上的疼痛,眼底慢慢聚了一層微弱的光。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將若若就走,亦或是若若急中生智、做了什麼讓溫殊沒動她。

    不管什麼都好,只要若若能平安就好。

    另一片床幔不堪重負,漠然墜下。兩片幔簾擋住寢屋內微弱的燭光,姜宜合上眼,只希望這場黑暗的夢魘儘早結束。

    *

    夜已深,寒風乍起,吹散厚厚的烏雲。皎潔的皓月露出來,將銀光灑滿人間。

    謝屹辭抱著溫若進謝府時,值夜的婢女侍從面容一僵,直覺不妙。他們屏息迎上去,還未開口,便聽見謝屹辭吩咐道:「備熱水,候在院外。」

    奴才們聞聲齊齊應好,忙退下準備去了。

    懷中的溫度越來越高,謝屹辭疾步走回內院,進了寢居後將人輕輕放到床榻上。

    身子驟然遠離暖熱,溫若不悅地蹙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牢牢勾住謝屹辭的脖子,不讓他遠離自己。她的身體不由自己控制,可腦中還有一絲清醒的意識殘存,她紅著眼睛又羞惱又可憐,酡紅的臉頰上寫滿了難堪。

    「鬆手,」因吸入不少異香,謝屹辭的身子也窒熱難耐,沉穩的聲線中染了一絲低啞。他握住溫若的手,語氣帶哄:「乖。」

    溫若也想鬆開他,可是她放不開。心口叫囂吞噬著她殘存的理智,她死死摟著他,不住地流淚。

    「幫幫我。」她語不成調,哽咽地如同幼貓低嗚,「謝屹辭,你幫幫我......」

    她垂著眼睛,身體繃直,滾燙的淚順著眼尾滑落,濡濕繡枕。她不知道該讓謝屹辭怎樣幫她,可她就是固執地認為謝屹辭能幫她。

    只有他能夠幫她,她也只願意讓他幫。

    四目相對,兩人的眼底都布滿了血絲,猩紅洇紅一片。

    「不可以,」謝屹辭眸色微頓,克制著自己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望,他說:「你會後悔的。」

    會後悔嗎?

    溫若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她像一條置身於水潭裡的魚,烈日炙烤將潭中的水烘得快要乾涸。失去水源的魚兒瀕臨死亡、不停掙扎,求生的意識格外清晰。

    她想活著。

    圈著謝屹辭脖子的手漸次鬆開,掌心下移,直到碰到他的衣領。她的指蜷緊,就這樣捏住了他的衣領,一點一點攥緊,牢牢握住手中。然後她用力將雙手往兩側拉,毫無章法地去解他的衣衫。

    謝屹辭呼吸微滯,有一瞬間的失去理智——

    除了那股亂人心神的異香,那個畜.生還給她吃了什麼?

    燥意亦是吞噬著他,他不由地俯身,幾乎快將輕吻落到她的唇上,呼吸交纏之時,他忽地頓住,輕聲問:「會不會後悔?」

    溫若真的不知道,腦子遲鈍地無法思考,只能簌簌落著淚。她環住他的腰身,使勁往自己身上按,口中不斷呢喃著:「幫幫我,你幫幫我......」

    神思恢復清明,謝屹辭抬手將溫若的手扯下,然後拉開與她的距離,站起身。

    溫暖的源泉驟然消失,溫若恍惚迷茫,微微撐起身子試圖去拽謝屹辭的衣擺,可他好像算準了距離似的,讓她觸不及摸不到。溫若幾近崩潰,咬唇哭得發抖,泣聲控訴:「嗚嗚你不幫我,你不幫我嗚嗚嗚......」

    屋內燭火搖曳,爆出一記細碎的聲響。

    謝屹辭腦中緊繃的弦快要斷裂,他何嘗不想無所顧忌的應她幫她。她被藥效控制著,失去理智和判斷,只能跟隨當下的想法行事。

    可他不行,他不能不替她想。

    她的人生不止今晚,她還有許許多多的個夜晚,以及美好的未來。

    ——他不能毀了她的明燦人生。

    榻上的煎熬低泣敲打著謝屹辭的心,他得想個萬全的法子。半晌後,他轉身走向屋內的盆架,將手浸入清水,淨完手後,他扯下棉巾將手上的水珠擦拭乾淨。可當他朝床榻走了幾步後,又忽然停住。

    謝屹辭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長指上皆有一層粗糙的繭,且因淨手而變得冰涼無比。他望向床榻上的人,比以往的任何時刻都要柔軟易碎。

    不行!

    他收起掌心,扼斷這個想法。

    這時,桌上溫著的茶壺咕嚕咕嚕的響聲讓謝屹辭偏過頭去,他臉色微愣,轉而走近桌邊。裊裊的煙從茶杯里升起,謝屹辭端起喝了一口,嘴裡漫開清幽暖熱的滋味。他咽下茶水,堅定轉身走過去——

    坐到了床尾。

    溫若半眯著眼,迷迷濛蒙地望向床尾,不明白謝屹辭的意思。他要來幫她了麼?可他又坐得那樣遠。然後,她看見謝屹辭將她身側的一片幔簾放下。半數光亮被遮住,她陷進半昏暗的環境之中。

    謝屹辭將裹在她身上的外袍解開,單薄的寢裙已是皺巴巴。他的手覆上,輕輕往腰間一推,然後徑直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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