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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臣想問陛下一事,還望陛下如實相告。」謝屹辭目光沉沉,「兩年前在臣身上,究竟發生過何事?」
溫硯神色微頓,心口一驚,「你、你都知道了?」
見狀,謝屹辭眸中漆色愈深。他終於知道為何提及當年,范晞對他支支吾吾,只含糊地說了句「我們都相信你」,為何宮宴上的朝臣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恐懼之色。
原來,他的手裡曾經沾過許多無辜鮮血麼?
「朕並未親眼見到,」溫硯正色道,「但朕會將知道的都告訴你。」
......
「雖時隔兩年,當年宴上之人還活著的人早已被秘密遣到宮外。可朕一定會查清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溫硯面色蒼白,眼神卻篤定萬分。謝屹辭胸腔中填滿了窒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事是不是確由他所為,眼前的人又為何能這樣肯定他的無辜?
「陛下何故如此信任臣?」他沉聲問,聲線中帶著不解。
「因為你不記得的事,朕全部記得。」
溫硯回憶起當年去邊關接寧國的和親公主時,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謝屹辭。溫硯自小體弱多病,當時的他羨慕謝屹辭,更是生出一絲絲嫉妒。因為接親時的一場意外,和親公主對謝屹辭暗生情愫。溫硯想,若他身體康健亦會武功,救她的人是他而不是謝屹辭,那雲泠喜歡的會不會就是他......
因為妒忌,溫硯做了件差點延誤戰機之事。好在謝屹辭當機立斷,披甲上陣,幾乎不要命才打退敵軍,將傷亡減少至最低。自此,溫硯從心底拜服謝屹辭,他確實不如他。
還有很多很多事,這些加起來,讓他絕無可能相信及冠宴上所發生之事出自謝屹辭之手。
「你不會的。」
謝屹辭怔愣住,耳邊似乎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你不會!
溫硯心中亦有疑問,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謝屹辭來此一問。他皺眉問:「可是府中發生了什麼?」
謝屹辭回神,將刺客之事盡數回稟。
「刺客!」溫硯大驚,臉色更白了幾分,「那若若呢,若若沒事吧?」
「公主沒事,」謝屹辭停頓半息,終是開口:「臣想,公主或許回宮裡住會更好。」
「萬萬不可!」
溫硯的臉上浮現深濃的憂色,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他索性將母后和柔太妃之事,還有如何遷怒於溫若的經過一併告訴了謝屹辭。
「別怪若若,若非當日情急,她絕不會故意騙你。」溫硯神情微僵,「後來......後來是朕讓你繼續向你撒謊,朕覺得在你身邊,她才會更安全。」
天光漸亮,而謝屹辭的臉卻愈發陰沉——
昨夜,他都做了些什麼?
見他這副模樣,溫硯繼續道:「你放心,待你歸朝後,朕會解除你與若若的婚事。這個錯誤,不該由你們來承擔。」
可謝屹辭並未接話。他回過神,鄭重半跪於地:「陛下的信任,臣心感激。可若查清真相,當日之事確由臣所為,陛下會當如何?」
良久,溫硯才回答:「按律以處。」
聞言,謝屹辭鬆了口氣,他沉聲道:「多謝陛下,臣告退。」
望著謝屹辭疾步離去的背影,溫硯眼露笑意——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濫殺無辜?
*
溫若一夜無眠,準確地說,是斷斷續續哭了一晚。她無力地趴在桌上,憂思茫然。
她該去哪裡呢?
回宮,豈不是落回太后的手裡。可她也不想留在謝府遭人嫌。
溫若眨眨眼,發現眼睛酸澀得很。她伸手揉揉眼,感覺出眼皮微腫,指腹按下很是疼痛。應該是哭腫了。經過一夜哭泣,她已經在心裡狠狠發過誓了——
這輩子她都不要再理謝屹辭了。
這時,一名婢女叩門而入,朝她恭敬行禮後呈上一封信函:「公主,外頭有人給您送了請帖。」
請帖?
溫若蹙眉接過,狐疑地打開信貼......熟悉的筆跡印入眼帘,她仔細看帖上的內容,唇角微微勾起。
待看完後,她拍桌而起:「收拾東西,我們走!」
聽聞信王奉詔回京,不想居然如此之快!溫若與大皇兄的關係並不親厚,可那信王妃,亦是姜太傅之女,卻是她的至交好友。請帖上特別寫了,希望她去府中小住,同賞詩畫。
——對於此時的溫若,這封請帖可真是一場及時雨。
踏出屋門後,溫若回眸看了眼屋內,心道她再也不回來了!可一轉身便瞧見謝屹辭匆匆趕來,她神色一頓,立即朝另一側疾步走去......未走幾步,便被人攥住了手腕。
淡淡的檀香味漸次傳來。
「放手!」溫若狠狠地瞪他,冷哼一聲:「我要走了。」
謝屹辭一言不發,只是忽然俯身將手探過她的膝將她橫抱起來快步走回寢屋。
「放肆!謝屹辭,你放肆!」溫若使勁掙扎,卻掙脫不得......直到謝屹辭將她輕輕放到桌上做好,他的雙臂撐在她的兩側,將她圈住。
溫若無法動彈,心裡又氣又惱,眼圈再次變紅,她咬著唇舉起手想朝謝屹辭的臉打下去......
「你打,」謝屹辭沉聲,「使勁打。」
溫若怔住,隨即伸手用力去推他的肩:「走開走開,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