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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是吧!」聽到祁芳被誇,溫若挺直脊背,唇角勾起一抹驕傲的笑,「祁芳一直很厲害的!」
聞言,謝屹辭眸光微動——
明澈很厲害的。祁芳一直很厲害的。
她說這兩句話時語氣幾乎一模一樣......胸腔里的大石似乎被人移開,悶重感亦散了些。
「那你呢,你何時啟程?」
「六日後。」
「這麼快?」溫若睜大眼睛詫異道。不過想到邊境的軍情,她又覺得應是正常的。頓了頓,她眨眨眼,又開口問:「這幾日練兵,可還順利?」
謝屹辭點頭。雖然過去的記憶不在,可到了練兵場,心底的熟悉感逐漸回攏。他不認識那些士兵,卻懂得該如何分而訓練。就像在研究邊境地形圖時,一個個作戰方案會在腦海里倏然躍出來......
「待我走後,公主不如回宮中住。」謝屹辭回憶起沁蘭殿內溫暖的布置,正如眼前的人一樣明艷燦爛。她不屬於冷冰冰的謝府,她應該回宮去。
「不!」溫若表情微變,秀眉微蹙,「我不回宮。」
——從前皇宮是她的家,可如今卻不是了。太后虎視眈眈,總會想些損招招呼她,她才不要回去。
溫若櫻唇微張,卻又緩緩合上。她本欲將太后怨恨母妃與她之事告訴謝屹辭,可一想到他就快要出征了,還是不要讓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擾他心神罷。
見她臉上抗拒的神情明顯,謝屹辭沉聲開口:「那便不回去。謝府的府兵個個是兵中精銳,公主大可安心住著。」
聞言,溫若翹起唇角露出笑靨,她伸出指尖戳戳謝屹辭的手背:「你出征那日,我送你吧。」
——就像今日送祁芳那樣。
謝屹辭怔怔望著她的笑眸,像被她傳染了似的,漆眸中漸次浮現出幾許笑意。不多時,他點頭:「好。」
*
暮色四合,天色因急雨而變得比平日更昏暗些。離謝府不遠的距離,有一座更氣派的府邸。婢女和僕從井然有序地進進出出,將車輿中的行囊物件搬入府中......
入夜後,月色朦朧。
坐在正廳里的男人,正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抿。不一會兒,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步而入,欠身行禮:「參見王爺。」
「何事?」男人放下茶杯,淡漠道。
「熙兒......」女子咬唇,隱在袖中的指不由地顫了顫,「舟車勞頓,熙兒好像發燒了。」
聞言,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鳳眸中明顯染上一絲不悅:「發燒了就請大夫醫治。」
雖早有預料,可真的見到他如此冷漠的樣子,女子依舊紅了眼眶,柔美的眸中浮起霧氣。她朝男人福身,然後轉身退了出去。待她走後不久,一個僕從進廳稟話:「王爺,他們到了。」
男人抬眼,這才起身朝外走去。
會客廳中,人影攢動,當日宮宴中的朝臣里過半數皆聚集於此。自聽聞信王被宣回京中,這些人便坐不住了。信王還未入京時,他們的拜帖早暗暗遞來了。
新帝體弱,又未立後,更無子嗣,這樣的君王,怎能令他們信服。更重要的是,他才登基,便親近那嗜血邪魔謝屹辭——
雖然請願書確為他們所寫,可那不是沒有辦法嗎?作為文臣,如何抵禦邊境的敵軍。可寫是寫了,但他們與謝屹辭之間的仇恨實乃不共戴天。他殺的可是他們的至親至信,他們豈能不恨!
好在信王回來了。信王便是從前的大皇子溫殊,文韜武略皆不輸於當今聖上。唯一的不足,便是他那出身不高的母妃。可比起病弱的皇帝,如今他們的心更偏向這位信王。
傳嫡雖然是大昭的傳統,可若嫡子不濟,立長又何妨?
「諸位大人久等了。」
朝臣們聞聲轉眸,見男子身著湛藍直裰,身量挺拔,便不約而同地躬身行禮:「參見王爺。」
「免禮。」溫殊面帶笑容,「諸位請坐。」
朝臣們深夜來訪,意在何處溫殊心中明了。故而在其慷慨激昂之時,適當地做些引導,便能使得他們對謝屹辭的怨恨更加深重。
「那謝屹辭素有戰神之稱,尋常暗衛殺手根本無法傷他分毫。依王爺看,我們該用什麼法子將他除去?」
溫殊笑笑:「那便要看諸位大人的了。」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不解其意,「王爺何意?」
「死士。」溫殊收了笑,說:「那些已亡故大人們的死士,現今在諸位手中吧?」
溫殊言簡意賅,讓在座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死士,乃是每個重臣的保命符。這些人武功詭譎,卻只忠於一個主人,生死無悔,若主人死於意外,便順歸於主人最親近的人。
常人皆有私心,而死士心中只有主人。若說恨,他們對謝屹辭才是猝了毒的恨。可朝臣們卻捨不得讓這些保命符去刺殺謝屹辭......
「諸位,對付謝屹辭,必然有代價。」
良久,終於有個人忍不住開口:「我願讓死士為之一試。」
有一便有二,眾人皆是熱血沸騰,誓要消滅謝屹辭。溫殊見目的達到,開口:「諸位大人的死士一同出手,贏面頗大。」
「可是,」也有人面露憂色,「謝屹辭一死,邊境的戰事......」
「大人盡可放心,本王在封地秘密練兵,為的便是大昭不太平的邊境。」溫殊說道,「大昭既然能有一支神嵬軍,那麼必然能創造出另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