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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已是深夜時分,母妃竟還未安寢,而是臉色憔悴地呆怔坐著。她好想進屋去,可是她不敢......見她憊夜而來,母妃一定會擔憂的。
思及此,溫若咬咬唇,艱難地挪著腳步走回謝屹辭身邊。
「不進去?」謝屹辭有些詫異。明明那麼想念母親,費了好大勁兒過來,都到門前了卻不進屋......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母妃說,」溫若垂下頭,眼裡蓄著的淚一滴滴墜下,她壓低聲音哽咽道:「我這樣過來,她會很擔心很擔心的......」
謝屹辭眸光微頓,繼而沉聲開口:「比起擔心,她會更高興。」
溫若猛地抬起頭,隔著一片霧蒙望著謝屹辭,她瞧不清他的表情,卻清晰地聽見他開口說:「溫若,要珍惜能見面的機會。」
他凝著她的淚眼,心口忽地生出幾許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畢竟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親人了。
謝屹辭一針見血的話敲在溫若心裡,那些糾結立刻消失不見。他說的很對,如今的境況下次再見母妃不知要等到何時。她眨眨眼,緩緩點頭。
「那是繼續哭還是抓緊時間進去?」
溫若急忙抬手擦了擦眼淚,輕聲:「不哭了。」
謝屹辭見她胡亂地抹眼淚,反倒將臉弄花了,不由低笑了聲,伸手用指腹將她眼角殘著的淚拭去。然後掌心向下,朝她的肩一拍,鼓勵道:「做得好。」
「嘶——」溫若嘴角一抽。
「拍疼了?」
溫若皺眉搖搖頭,隨即轉身朝木門走去。今夜多虧了他才能來此見母妃,她也不好太矯情了。可是......真的好疼啊!
再次折回門邊,溫若輕輕叩門。
「誰?」
「母妃,是我......」她低喃。
柔太妃以為自己日有所思而產生幻聽了,直到開門後見到溫若,眼睛瞬間紅了,「若若,你、你怎麼會......」
畢竟是在深宮多年的人,不論多震驚,都能迅速冷靜下來。柔太妃趕忙將女兒拉進屋內,將門關好才安心。
溫若撲進柔太妃懷裡,幾日來的擔憂記掛在剎那間化為眼淚。柔太妃溫柔地撫著女兒的背,心口酸澀卻又欣喜萬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女兒。
——太后既讓她遠離宮城,必然不會再給她回去的機會。
「若若,告訴母妃,你怎麼過來的?」
柔太妃細眉微蹙。深夜來此,既無宮婢相伴,又無護衛相送,她是怎麼來的?
「母妃能不能不要問?」溫若抬起眼,軟聲撒嬌:「反正是有人送我來的,母妃不要擔心......」
柔太妃沉思片刻,終是點點頭。瞧著女兒消瘦蒼白的模樣,她的心猶如被針扎。她將心裡的萬般疑問都壓下去,不讓女兒為難。
母女倆說了好一會兒的體己話,溫若看外邊天色漸亮,心知不能再留。她壓著心裡的郁澀與母妃道別:「我現在很好,母妃不要擔心我。您要好好保重身子,我會再找機會來看您的......」
柔太妃溫聲應好,然後將女兒送到門口。關門後,她快步走到窗牖邊,打開一道縫,見女兒走到廊邊拐角,男子的衣擺露出一角......
她大位震驚,雖不知那男子是誰,可她能推斷出女兒眼下必然不在宮中。
她已是安分守己,為何太后還是不肯放過她的女兒?柔太妃心口一窒,苦澀落淚。不多時,她又細細想了想。那男子能避過重重守衛將若若帶進來,必定是個有本事的。
柔太妃的心早已隨著先帝去了,如今已無所求。只要那人能護住若若,能對若若好,那便夠了。她起身走到佛龕前,跪拜祈禱。
*
待從奚岫峰出來後,溫若的心情暢快不少,幾天的陰霾掃去大半。
她笑吟吟地望著身邊的謝屹辭,感激地不得了。她很想說些道謝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在笑什麼?」謝屹辭有些不解,她這情緒起伏可真大,便故意打趣道:「怪滲人的。」
溫若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她咬唇瞪他:「哪裡滲人了?不好看麼......」
還未等謝屹辭開口,忽然一陣冷風起,颳得樹葉簌簌作響。謝屹辭收了笑,拉過溫若的手腕護在身後。
溫若不解其意,可下一瞬許多黑衣人自天而降,迅速將他們重重包圍。她嚇得臉色一白,指尖不由地顫抖......
好多,好多人。粗略估計大概有三四十人蒙面殺手,且個個手持利劍,眼神帶著凜冽的殺意。溫若下意識地抱緊謝屹辭的胳膊,整個人都是僵的。
「何事?」謝屹辭的聲音依舊冷靜淡漠。
「呵,」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真不愧是戰神。」
頓了頓,他又話鋒一轉,「不過可惜了,今日是你的死期。」
原來是來殺謝屹辭的。溫若無措極了,她不敢看那些人,雖然傳言說謝屹辭的刀法蓋世,可現下畢竟有三四十個人......她心裡沒底,只能縮在他身後。
那些黑衣人見到膽怯瑟縮的美人,頓時色心起。其中有人更是口出狂言,朝謝屹辭輕蔑笑道:「你將這小美人交出來,我們留你個全屍如何?」
聞言,溫若渾身一顫,如墜冰窖。心底的驚懼瞬間攀布全身,眼淚直接掉下來,她死死揪著謝屹辭的衣擺,語不成調:「你、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