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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謝......」

    另一個謝字還未說出口,謝屹辭便冷聲道:「第三次。」

    「嗯?」溫若惶惶不解。

    「這顆榕樹,我們已經過三次了。」

    聞言,溫若無措地看著眼前的老榕樹。以前去奚岫峰祈福時都是坐馬車的,現下步行加上夜色朦朧,她確實有些找不准方向。

    望著溫若懵怔的神色,謝屹辭問道:「你可知道奚岫峰位於佛寺的哪個方向?」

    良久的沉默,含霧的雙眸中迷茫更甚,謝屹辭當下瞭然,「你......」

    話音未落,溫若忽然蹲下身子抱住雙膝,開口時語氣噙著不小的委屈:「我記不得了,你別罵我。」

    謝屹辭罵她蠢女人的聲音猶在耳畔,溫若不自覺紅了眼眶,然後嗡聲低嗚:「本來就不聰明,你還罵我笨,越罵越笨了......」

    什麼東南西北,她根本分不清嘛!

    嗚嗚嗚。

    謝屹辭隨她一起蹲下來,淡漠的漆眸染上無奈之色。他分明什麼都沒說,她便能想出這許多,好似他做了十惡不赦之事一般。

    難懂的姑娘。

    他僵僵抬手,似是安撫地緩力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若只覺額前的發都被他揉亂了,故而抬手撥開他的手,沒什麼底氣地瞪他一眼。

    謝屹辭索性轉過身,沉沉開口:「上來。」

    溫若呆愣地望著他的脊背,抿了抿唇後攀上去。

    「告訴我,奚岫峰周圍有哪些植物。」

    溫若仔細回憶了片刻,說出幾種她曾見過的花草。謝屹辭淡淡嗯了聲,背著她伴隨月光疾步而行。未過多久,他又說道:「方才不是要罵你。」

    頓了頓,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以後也不會再說你蠢。」

    溫若回想起剛剛自己頗有些無賴的行為,頓時臉頰微燙。她將頭低下,輕輕地哼了聲,隨即又鬼使神差地補了一句:「要說我很聰明。」

    謝屹辭輕笑,沒答話。

    ——他不說假話。

    溫若從他的笑聲里聽出一些嘲諷的意味,於是不滿地撇撇嘴。又過了一會兒,謝屹辭忽然又開口:「溫若,我會試試看。」

    「嗯?」溫若擰眉,疑惑道:「試什麼?」

    「試著喜歡上你。」

    溫若怔住,渾身血液都湧上頭,小臉紅得發燙,繼而又泛了白,「什麼、什麼意思......」

    「沒有對你一見鍾情,」謝屹辭目光坦然,「那就試試日久生情。」

    他想過了,如果眼前的姑娘真的一直陪伴著他,那麼不論她是怎樣的性子,他都會努力試著接受,試著去喜歡。

    溫若心中激盪,腦中忽然漾出深切的懊悔之意。

    ——她好像犯了大錯,她不該用這種謊騙他的。

    許久不見背上的人應聲,又看不見她的表情,謝屹辭眸光微頓,「行嗎?」

    「行。」溫若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心中不由地陷入了另一種擔心,她擰著眉,喃喃自語:「喜歡我,是多簡單的事兒呀......」

    到時候,謝屹辭對她無法自拔了該如何是好?

    她的低喃聲輕若蚊鳴,可謝屹辭耳力異於常人,自然是一字不落地聽清了。思量片刻,他神色認真地再度開口:「挺難的。」

    第14章 殺手 你不能把我交給他們.....……

    空氣靜謐,夜色蒼茫。

    溫若沉默地望著謝屹辭如玉般的側臉,她的下巴搭著他的肩上,微微一側首便能看清他的耳垂。月光下那顆虹痣顯得格外清晰。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世無其二的好樣貌。

    ——要是沒長嘴就更好了。

    溫若回想著他所說過的每句話,不禁覺得過去那些在疆場上的敵人,怕不是被謝屹辭氣死的......

    憑著溫若所說的幾種之物以及過去所見的標誌之物,很快謝屹辭便找准了方向。不多時,兩人抵達奚岫峰。

    遠遠瞧見守在大門外的身影,溫若瞬時舒了口氣,語氣雀躍:「原來皇兄派了楚璋來!」

    「他誰?」

    「禁軍左衛楚璋呀,」溫若喜笑盈腮,看來她夢中所見之事是不會發生了,「楚將軍武功可高啦!」

    謝屹辭淡淡睥她一眼,沒說話。

    溫若望過去,見他面無表情,便立刻嘿嘿一笑:「當然還是你更厲害啦!」

    「哦?」聽見刻意討好的話,本在觀察四周的謝屹辭忽然來了興味,他故意問:「有多厲害?」

    溫若愕然,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她曾見過楚璋緝拿宮中刺客時的場面,他一人手持銀箭、以一敵三,須臾間便將刺客制服。就像話本里的江湖俠客一般乾淨利落。

    而謝屹辭,該怎麼說呢?

    說他方才飛天遁地恍若仙人?好像有些太過誇張。說他那日將人丟到樹上......又好像有些陰陽怪氣。

    一時間溫若竟找不到何時的詞來形容。而謝屹辭本就不在意,隨意握住溫若的手朝後門的方向走去。

    果然,後門的守衛數量並不多,謝屹辭帶著人輕輕一躍,眨眼間便到了裡面。憑著謝屹辭敏銳的判斷,兩人壓根不會走冤枉路,一路直達柔太妃所在的內院佛堂。

    畢竟太妃的身份擺著,加上皇帝新派來的禁軍監視,即便是被太后打發來此,守衛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在內院駐守,只是包圍在外院。

    進了內院,謝屹辭立於偏僻的檐角,而溫若疾步走到窗邊......屋內的幽暗燭光透過窗牖照出來,溫若凝神望進去,待看清坐在桌邊的母妃後,鼻子一酸,眼眶驟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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