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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我們?」

    謝屹辭嗯了聲。

    「我們之間是天子賜婚?」謝屹辭用尋常的語氣開口問。頓了頓,他抬抬眼,坦然說出心中猜想的另一種可能,「亦或是,公主選中了我?」

    聞言,溫若微愣,待回過神後便緊蹙眉心——

    賜婚倒也罷了。她選中了他?

    怎麼,他就只能想到這兩種可能?

    呵,也不知是哪來的自信張狂。

    近日以來的憋屈在此刻悉數化為無聲的羞惱,溫若將隱在衣袖中的手握成拳,昔日的好勝心瞬間回歸。她搖搖頭,唇畔漾開一絲淺笑:「都不是。」

    「是你心悅於我,多次向父皇請求賜婚,父皇念你一片誠心,才應允你我之事。」

    謝屹辭微怔片刻,忽然輕笑一聲,慢悠悠道:「公主方才不是答應要說實話嗎?」

    什麼意思?

    他心悅她這件事就這麼不可信?!

    溫若咬唇,胸腔中的躁鬱直衝腦門。她深吸一口氣,騰地站起來,帶了極大的氣勢微微湊近謝屹辭。清亮的狐狸眼裡印出她蘊著怒氣的臉,她說:「這就是實話。」

    軟糯的聲線染上些許倔,她凝著他的眼,一字一頓:「謝屹辭,是你對我一見鍾情......是你先喜歡的我!」

    第12章 夢境 他如何能帶她出去?

    一見鍾情?

    謝屹辭仔細品琢這個詞的意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對著那副信誓旦旦的目光,他的眸色微頓,繼而開口:「行。」

    「行?」溫若咬著唇,顯然對他淡然的態度不滿意,於是故意問道:「怎麼,就算是失憶,你見了本公主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

    眼前的人膚白若雪、星眸皓齒,美目之中氤氳著薄怒,使得整張臉姣美異常。正如先前那倆雜碎所言,確實跟仙女兒一樣。可是......

    謝屹辭沒有答話,只是拉過溫若的手腕,將她的掌心覆在自己的心口。

    隔著衣料,溫若依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暖。綿軟的掌心微僵,直到一記記強勁又平穩的心跳聲透過手心傳來,她才明白他的用意。

    謝屹辭對她毫無感覺,連一絲絲心動都沒有。

    溫若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兒——

    很好,她本還擔心著萬一謝屹辭被她矇騙,真把她當做妻子上了心,那可就不好收場了。如此甚好。

    不過現下正演著戲呢,她也不好真的笑出聲來,只得假意冷下臉,佯裝受傷嗡聲低喃:「沒良心......」

    餘音未散,溫若掙開他的手,轉身朝寢居走去。柔軟的衣袖拂過謝屹辭的側臉,留下一縷清香。

    謝屹辭凝著她置氣的纖柔背影,神色複雜。

    *

    壽寧宮。

    太后側臥于美人榻,面露病容,眸中的愁緒更是深濃。

    「太后娘娘切勿憂思多慮,」太醫鄭胥立於一旁,恭敬稟話,「您得將心放平才行。」

    「硯兒初繼大統,幾個皇子雖都去了封地,難保沒有不臣之心。朝堂更是未穩。」太后秀眉緊鎖,蒼白脆弱,「還有邊境,外敵蠢蠢欲動,而那謝屹辭......」

    鄭胥心尖一動,下意識地上前,皺眉道:「都讓你不要再想了。」

    急惱的語氣伴著隱隱的心疼。男人面冷如水,可眼神卻難掩溫柔。他才一近身,便被太后攥住了衣擺。皙白的手輕搖,很快她的指鬆開,順著衣料貼著腰滑了下去......

    燭光昏暗,人心漸亂。

    鄭胥目光繾綣地望著伏在身上的人,髮髻齊整,上衣未褪。而她冷淡清明的眼底也只是沾染了一點點欲。

    只有,欲。

    熾暖相纏,他們之間近得不留縫隙,卻又咫尺天涯。他永遠被她的心隔絕在外。

    不過能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暫時從紛亂的愁思里抽離,便也夠了。鄭胥合上眼,遮住眸中的情絲,只給她想要的回應......

    翌日早朝,一份邊關軍情打破了朝堂的平靜。下朝後,太后便收到了消息。顧不得休養,她趕忙前往御書房,且將宮宦悉數屏退。

    「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眼皮直跳,指尖亦是顫抖,「那份軍情,是不是與你有關。」

    知子莫若母。

    溫硯神情淡淡,坦然承認:「是兒子所為。」

    「你!」太后震怒,舉起手掌卻又遲遲揮不下去。

    「你是不是以為你的皇位已經坐穩了?謝屹辭是何人,將他放出來,你就不怕、不怕他......」

    「他不會。」

    太后冷哼,輕蔑嗤笑:「愚蠢,愚蠢至極!」

    言罷,她便拂袖離去。

    宮城又開始飄起雪花,太后冷臉而走,身後的宮婢皆躬身跟隨。白雪落在發上,更添心涼。她緊緊握拳,眼裡浮現一抹狠厲。

    *

    那日在亭中不歡而散後,兩人之間默契地不再說話,大有將冷戰進行到底的意味。而事實上,溫若只是怕謝屹辭又問她一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而謝屹辭以為溫若在生悶氣,便不打擾她,免得又說了什麼惹她生氣的話。

    明明他說的都是實話。她不喜歡聽實話嗎,難道要讓他騙她嗎?

    ——女人真奇怪。

    而幾日來,謝屹辭亦不再昏昏睡睡,而是如常人一般晨起夜眠。只不過,夜裡入睡時,總有破碎的片段入夢來,醒來後卻難以拼湊。

    這一夜,夢中之事愈漸清晰。謝屹辭發現自己置身沙場,身披銀白盔甲,不過身旁的將士卻似乎看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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