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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自小活在宮中的奴才,會比主子更知事。嬪妃侍寢、宮宦對食,若是過程中粗暴.亂來些,受苦遭難的自是女子。體弱的女子,事後流血不止的情況更是常見。
祁芳整個人氣得發抖。公主這副模樣,她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禽.獸!」祁芳怒喝一聲,抬手出掌一氣呵成,直奔謝屹辭而去。
掌風起,謝屹辭雙眼微眯,唇邊勾起淡淡的譏笑。他堪堪抬起手掌,丹田處的渾厚內力自然升起,在掌心匯聚。
完了完了!
祁芳要完!
溫若猛地憶起那倆歹人掛在樹上的畫面,只是這次,掛樹上的人換成了祁芳......
千鈞一髮之際,溫若毅然衝過去,牢牢抱住謝屹辭的腰。額頭撞到他的胸膛上,她瞬間眼冒金星。
正待激戰的二人瞧見橫亘在中間的人,瞬時大驚收掌,朝邊上的木桌揮擊。本就不甚堅固的木桌剎那間噼里啪啦四分五裂,連帶著糖葫蘆也滾落在地上,沾了灰。
然而謝屹辭的內力深厚,哪怕及時收掌,餘下的掌風仍震得祁芳往後退去。她踉蹌幾步,後背狠狠磕砸在門上。
「哎喲!」祁芳疼得齜牙咧嘴,小臉皺成一團。
溫若用餘光瞥了她一眼,鬆了口氣——
好險!
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單憑謝屹辭方才那一掌,祁芳怕是人都沒了!
「屹辭,我疼......」溫若索性把臉埋進謝屹辭懷裡,小腹里一股股暖流往下滑,身下八成是血流如注了。
她好想在地上刨個洞把自己埋進去算了。
要命!
哪個神仙能給她一條月事帶啊!
血腥味愈濃,謝屹辭眸色亦是愈紅。他強忍著微微彎腰,一隻手探到溫若膝下,將人橫抱起來。她很輕,好似一件華美易碎的瓷器。
謝屹辭偏過頭,望向方才要攻擊他的人。稍作思考,他判斷出此人對溫若關切備至。
「去叫大夫。」他沉聲吩咐,「她誤食山楂果,胎像不穩。」
此話一出,祁芳瞬間怔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也凝滯了。
胎像?
哪來的胎!?
「還不快去!」見人傻愣著不動,謝屹辭冷著臉再度開口。
「不必叫大夫,」縮在他懷裡的溫若適時抬首,嗡聲道:「祁芳懂醫術,讓她來看就好。」
言罷,溫若偏過頭朝祁芳使眼色,祁芳回過神來,雖不知道公主在搞什麼把戲,倒是很快接上戲,「誒,對對對!奴婢懂,讓奴婢給公主瞧瞧。」
謝屹辭面露疑惑,但仍將溫若放到塌上。
祁芳坐到榻邊,假模假式地給溫若把把脈,輕咳兩聲後正色道:「胎兒無大礙,公主靜躺幾日便好。」
「我沒事。」溫若抬眸朝謝屹辭望去,她意欲將謝屹辭支開,正巧觀逸端了晚膳來,見到謝屹辭醒來,屋內更一片狼藉,不由地面露駭色。
「將軍剛醒,麻煩觀逸師父帶將軍去沐洗換衣。」
謝屹辭早想離開這間屋子,鮮濃的血腥味激得他頭疼心燥。他望了眼溫若,繼而抿著唇沉默轉身,跟著觀逸出去。
凜冽的壓迫感消失,主僕倆皆是鬆了口氣。溫若趕忙叫祁芳去簡屋將衣物和月事帶都拿來,然後去盥室快速換上乾淨的衣裙。觀逸亦是叫人將屋子收拾好,擺上新的木桌。
時間緊迫,想到謝屹辭沐洗後隨時會回來,溫若長話短說,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告訴祁芳......
「所以,您就扯了這種謊話騙他?」祁芳驚愕道。
「你輕點!」溫若皺眉,心虛地朝屋外看了看,「萬一被他聽見就完啦!」
祁芳低聲怏怏:「您怎麼敢的啊?」
溫若攥著指尖,欲哭無淚:「那夜事發突然,外有狼內有虎,我能怎麼辦......」
提及那夜,祁芳自責地紅了眼圈,她握緊雙拳恨恨道:「若是奴婢在,定要將那兩個渣滓抓去餵狗!」
頓了頓,她又擰起眉心:「那接下來公主打算如何做?」
溫若垂下眼眸。如今的境遇,宮內有太后虎視眈眈,寺內有人監視,她亦不知母妃是否安好,前路真是漆黑一片。
思來想去,她僅剩的希望便只有皇兄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得等到皇兄從皇陵回來再做打算。」
「那您還得與、與他同處一室?」
溫若抿唇苦笑,撩起眼皮凝著祁芳,無奈攤手,「不然呢,你打得過他嗎?」
聞言,祁芳頓感脊背又疼了疼,她撇撇嘴老實道:「打不過。」
她算是認清自個兒與謝屹辭之間的差距了。何止是打不過,簡直是以卵擊石。若再貿然出手,不止小命難保,反而可能會殃及公主。
謝屹辭走到門外時便聽見主僕倆輕聲細語交談著,他並不打算偷聽,便故意輕咳一聲。果然,談話聲戛然而止。
他抬腿走進去。
沐浴後的謝屹辭換上銀灰直裰便裝,且將墨發簡單束起。視線落過去,溫若微怔了半息,隨即將目光移開。
假象。
都是假象!
溫若暗道千萬別被謝屹辭這副翩然公子的樣貌給蠱惑。此人殺傷力極強,胸膛硬得跟石頭似的,她的額頭被撞得至今仍隱隱作痛。
「屹辭,快過來用膳。」她低聲說著,再抬眸朝祁芳眨眨眼:「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