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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20:36 作者: 新了個喵
    「將軍,您別聽她胡說,她是騙你的!」

    「閉嘴。」

    謝屹辭開口,令溫若心口一緊,她縮在他懷裡,不敢去看他的反應。不多時,她背脊覆上一隻溫熱的掌心——

    「放手。」

    接連著從他口中吐出的兩個詞,卻有著不同的語調。相較之下,溫若覺得這聲「放手」似乎更溫和點。

    那是不是說明他相信她更多些?

    謝屹辭望著懷中人的發頂,下意識地伸手握住她的肩想將人拎開。然而視線略過她平坦的小腹時,眸光微動。撫過小腹的右手掌心恍若殘了些餘溫,搭在她肩上的手頓了頓,終是沒有推開她,只是僵硬地拍了兩下,「不放手,我怎麼幫你報仇?」

    聞言,溫若立刻鬆開手,退出他的懷抱。她望著近在咫尺的人,一雙狐狸眼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眸中漸次暈開幾分邪氣。

    謝屹辭警惕未消。說真的,眼前的姑娘過於精怪,讓他不得不懷疑。

    他的妻子?

    饒是記憶全無,可人的喜好不會輕易改變,他不大相信自己會喜歡這樣的姑娘。

    只不過與地上那兩人相比,謝屹辭心中格外敞亮。他緩緩起身,望著兩人勾了勾唇。

    「活死人?嘗嘗仙女兒的滋味?」

    溫若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方才他們的話連她都聽見了,謝屹辭怎會聽不到?

    她懊惱地咬唇,所以她剛剛豈不是多此一舉......

    這時,一陣冷風略過。還未等溫若反應過來,便聽見外面傳來兩記悶重的聲響。而原本還在地上的兩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急忙跑到門邊,看見兩人的身體掛在大樹上,鮮血淌了一地,不知是死是活。

    木門合上,隔絕了冷冽的寒風。可不知怎的,溫若總覺得濃重的血腥味依舊能透過門縫傳進屋裡。腥味加上胃中的冷茶,讓她不禁捂住唇乾嘔起來。

    謝屹辭走到她身旁,替她順了順背,涼涼開口:「怕了?」

    「不、不是。」溫若壓低聲音,緩聲回答:「我害喜而已......」

    「......」

    第3章 同榻 不是說與我是夫妻?

    折騰了大半夜,溫若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些放鬆下來。她不知道冷茶是否將迷藥解了,只覺得腦袋沒先前那麼昏沉了,只餘一點疼。手臂處的刺痛扯回她的思緒,溫若凝眸仔細打量眼前為她包紮的男人。

    謝屹辭拿著屋裡僅有的乾淨棉布嫻熟地纏繞在她的胳膊上,再利落地系了個結。熟稔的手法,好似曾經做了好多次一般。

    他垂著眸,眼睫長而直。他的右耳垂上隱約有顆淺紅色的痣,如水滴般若有似無,不細瞧是看不出來的。

    燭火搖晃,撥動心神。

    溫若微微怔愣,再抬眸時便對上了謝屹辭的眼睛。只一瞬,她便心虛地移開目光。方才情況危急,她為求自保,不得已扯了大謊。如今靜下來,不禁後怕得很。

    自謝屹辭甦醒,身上便伴著凌冽的壓迫感。他太危險,那種與生俱來的的敏銳和警覺讓人不寒而慄。溫若不知謝屹辭究竟忘了多少,但憑著方才她的舉動和他的反應來看,他似乎真如宮中傳言那般記憶全失。

    失憶......那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溫若記起小時候,宮中的湘妃娘娘因為寒熱久久不退,病癒後便出現短暫失憶的情況。當時母妃帶著她去探望,湘妃娘娘那副驚慌失魂、茫然無措的樣子令她印象深刻。

    失去記憶,對周遭的人和物都彷徨不知,自然是極讓人慌亂恐懼的事。

    可謝屹辭,自始至終都是一臉鎮定。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怕嗎?

    溫若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她躊躇再三並不準備開口。

    ——說多錯多,她需得謹慎些。

    正思索著,謝屹辭卻忽然開口:「屹辭,我的名字?」

    溫若回神,點頭嗯了聲。

    「姓氏是?」

    「姓謝!」

    溫若莫名感覺回到了被太傅問功課的時候,繃直脊背、語氣認真,「謝屹辭。」

    謝屹辭望著幽暗燭影下少女的煞白臉頰,再想起方才給她包紮時感受到她的手臂細微的顫,便暫停了詢問。他堪堪起身,衣角拂過溫若彎曲的膝頭。許是囚在寒韶寺數年,他的身上沾染了濃郁的檀香,伴著他的氣息掃過,溫若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

    溫若疑惑地看著謝屹辭走到床榻邊坐下,然後屈指輕叩身側的木板,「過來睡。」

    ?

    不了吧不了吧不了吧......

    溫若縮著脖子侷促地低下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是說與我是夫妻?」

    偏冷的嗓音帶著低笑,讓溫若心慌。她恍惚抬眸,撞見謝屹辭帶著審視的目光,不由地暗自咬唇。

    ——扯什麼夫妻鶼鰈情深的鬼話,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下該怎麼圓謊?

    硬著頭皮上唄......

    嗚嗚嗚。

    她可不想像那兩人一樣被丟到樹上。

    於是,溫若挪著發軟的腿緩緩走到榻邊,不等她說話,謝屹辭已經躺到床榻里側。沒法子,她只好硬著頭皮僵直地在他身側躺下。她連呼吸聲都儘量壓低,唯恐擾了他。

    忽然,一陣掌風拂過,床幔墜下,屋內本就不甚明亮的燭光盡數被隔絕於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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