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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15:15 作者: 夢廊雨
說著,許玉梅意有所指地看了蘇清影一眼。
蘇清影看向了她,認真地說道:「我也是靠著我的工資生活的。」
許玉梅:「……」
這人到底是真聽不懂,還是在這裡裝蒜呢?
許玉梅有些膈應,就想早點兒結束這場鬧劇,不想讓圍觀的這些人繼續看熱鬧了,於是便說道:「蘇工,我媽照顧了你那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很不合適嗎?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現在還這樣冤枉我們,就算最後我們洗清了冤屈,可到底名聲受到了影響,你要是有什麼不滿你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對付我們?」
與眼中充滿怒火的許玉梅不同,蘇清影的面容平靜,眼中一絲波瀾也無,她捋了捋鬢角垂下的頭髮,開口回答道。
「首先,許會計你弄錯了一點,張大嬸是廠子裡安排來照顧我生活起居的,為的是讓我可以專心投入工作,為廠子創造更好的效益,廠子給她發了工資,她是領了工資來照顧我的,並不是無償幫我,我並需要感激她。」
「其次,請你不要混淆概念,我家裡丟了東西,根據種種線索,指向了張大嬸,我之前已經說了我做出這樣推斷的理由,現在是來找你們要說法,你們如果能拿出合適的理由,或者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不是你們拿的,那可以說服我們。」
「最後,這件事情已經移交到公安局同志那邊兒,我們雙方一個是苦主,另一個是嫌疑人,在公安同志過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的說到這裡,蘇清影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道:「還有一點,你說我冤枉了你們,你們的名聲受到了影響,我該賠償你們,可問題的關鍵是,如果公安同志過來,證明了你們的清白,那我就成了『誣告者』,那時候你們的名聲自然是清清白白的,倘若最後證實確實是你們拿的,那也就不存在你們名聲受到影響了,畢竟,你們沒有被冤枉,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名聲了。」
蘇清影認認真真的,一條一條地駁斥著許玉梅的樣子看著竟然意外地讓人覺得可愛,方正業不動聲色地掃了蘇清影一眼,並未開口幫她說話。
許玉梅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母親說的這個不喜歡說話的蘇工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而且對方條理分明,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十分有道理,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尤其是聽到外面人的竊竊私語聲,她的脊樑上冒出了一層層的汗水來,嘴裡則大聲說道:「蘇工,你別跟我說大道理,畢竟我們跟你不同,你是蘇國留學回來的博士,可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比的,你在這裡掉書袋,我可聽不懂。」
方正業聞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開口截斷了許玉梅話:「許會計,蘇工當年外出留學是遵從國家政策,為了學習蘇國先進知識才派出去的公派留學生,她全憑自己的本事爭取到了名額,並且在學成歸來後回到祖國懷抱報效祖國,嚴格說起來,蘇工和許會計你做的工作都是一樣的,你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不同。」
五九年開始,中蘇關係破裂,到六-四年的時候,雙方關係已經徹底降至了冰點,因為蘇國種種舉措,原本對蘇國這個老大哥的喜歡,現在全都變了。
蘇清影是從蘇國回來的留學生,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許玉梅不斷提及她與他們是不同的,其心可誅。
「許會計,我認為蘇工的懷疑合情合理,大道理你聽不懂,那我就跟你說最簡單的道理,李部長是後勤部的部長,如果後勤部丟失了東西,李部長是否也要說,這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此言一出,許玉梅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她立馬提高了聲音,想也不想地說道:「那跟我們家老李有什麼關係?後勤部那麼多人,丟了東西也該找別人……」
說完,許玉梅瞪著方正業,毫不客氣地說道:「方科長,請你不要為了幫蘇工而將我們家老李扯下水,你這種行為有些下作。」
要麼說許玉梅不愧是張招弟的女兒,兩人在某方便的行事做派真的是一脈相承,她幾乎是本能地開始從男女關係方面開始攻擊起了方正業。
蘇清影是個年輕漂亮的女性,方正業一個男人為什麼要出頭幫她說話?兩人之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奸-情。
她試圖用這樣的方法來胡攪蠻纏,弱化方正業問出來的那個核心問題。
方正業卻並沒有因為許玉梅的態度而慌亂,跟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直接撇清關係,他目光直視著許玉梅,不急不緩地說道:「許會計,你也沒有必要如此氣急敗壞,並且用這種下作手段來攻擊我,李部長身為後勤部的部長,後勤部出了問題,他身為部長同樣需要負責任,就好比彭廠長,他身為廠長,並不是只享有權利,他還有相應的義務,他要為整個廠子負責,如果廠子裡出現了任何問題,那麼身為廠長的他也是需要擔責任的。」
「同理,蘇工家的情況也是一樣的,你的母親被廠里分配去照顧蘇工飲食起居,她拿著廠子裡發給她的工資,蘇工將自家的一切交給她照顧,這是出於對她和對工廠的信任,那麼張招弟同志同樣也有責任守護好蘇工家的東西,現在蘇工家裡東西丟失,在沒有其他嫌疑人的前提下,來找張招弟同志問責沒有任何問題。」
方正業提高了聲音,既是說給許玉梅張招弟他們這些人聽的,也是說給門外圍觀的那些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