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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電話一接通,他媽沒像以前一樣,耐心地聆聽他的話,而是先聲奪人地道,「兒子,媽被人陷害,犯了大錯,你爸要和我離婚——」

    聞言,鍾果凍一驚,「媽,你犯了什麼錯啊?」

    韓惠竹沉默了半晌,終於緩緩道出其中隱情,敘述中自然是儘量美化自己,將自己摘出去。

    鍾國棟聽完,整個人都炸了,竟然是這麼大的問題?

    「兒子,你要相信媽,媽是無辜的。發生這樣的事,實非我所願。」

    「媽,你知道是誰設計陷害你的嗎?」這件事只能從這裡找突破口。

    韓惠竹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你知道的,媽素來不輕易與人結怨」

    聽到這話,鍾國棟在那邊點頭。

    「如果說誰與我仇恨大得恨不得置我於死地——」說到這裡,韓惠竹欲言又止。

    鍾國棟瞬間就炸了,「是她!對不對?!」

    韓惠竹沉默。

    鍾國棟氣呼呼地道,「我就知道,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過,非要攪得我們家不得安寧她才覺得高興!」

    「兒子,你能回來一趟嗎?幫媽勸勸你爸,媽不想離婚,真的。」韓惠竹的聲音里透著彷徨和脆弱。

    「回去,我一定得回去,我不能讓她欺負你!我這就去請假,然後趕回去!媽,你撐著點。」

    此刻的脆弱和無助是真的,想她都三十六了,嫁過人生過孩子,再找又能找個什麼樣的?即使她將來在商海有所成就,肯定找不到比鍾樹鴻更好的了。而且她不想讓位,一想到市長夫人的位置將來會被某個不要臉的女人坐上去,她就覺得連呼吸都難受。

    韓惠竹剛掛了電話,就隱約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吵鬧聲。

    她叫來女助理,「外面怎麼回事?」

    「韓總,外面你婆婆帶著一群村民想衝進來,您看要不要避一避?這些村民不講理得很。」女助理小心翼翼地提議。

    韓惠竹臉一沉,還沒說話,就傳來她婆婆呼天搶地的聲音,「韓惠竹,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我要問問你媽,怎麼教出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的?!」

    韓惠竹神情一冷,抓起一旁的外套就朝她的車走去,「你們先將人攔一攔。」

    女助理看她發動汽車離開了,才鬆了口氣。

    可她這口氣松得太早了,鍾老太領著一群村民衝破了防線,沖了進來。

    「韓惠竹她人呢?」

    「韓總她開車離開了。」

    好不容易衝破了防線,卻沒看到韓惠竹的人,只看到她的車屁股,鍾老太太臉色很難看。

    「媽,這下我們該咋辦?」鍾樹鵬問。

    鍾老太忍不住跺腳,「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走,去找老大!」

    鍾樹鴻在治化市的房子,打入夜後就亮起了燈,這和往常很不一樣。

    在市委家屬院的房子自打他調職後就搬出來了,然後所有的家具都搬到了這處房子來。

    在這裡,因為韓惠竹當初不經意間的炫耀的原因,知道他們在這裡購置了房產的人還不少。

    今天第三報社那篇報導將他們夫妻倆推到了風頭浪尖上,他知道此刻密切關注他們的人定然不少,但鍾樹鴻顧不得了。

    他看到報紙後,立即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從銅湖市驅車直接回到治化市,先去治化高中將一對兒女給接了,然後再回家。

    他給韓惠竹打了電話之後,就一直呆在客廳里等她回來,順便思索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以及他們這個家該何去何從。

    他們的婚姻從去年周惠蘭回來後就出現問題了。周惠蘭被拐一事,對他們夫妻倆的關係影響太大了。

    他心知肚明妻子不無辜,她也知道他知道她不無辜,就是誰都沒有挑破來說。

    這個問題就像一塊腐爛的肉,他以為他忽視著,不去觸碰,就能和之前一樣,保持不變。

    然而事到如今,他總算意識到,其實他當時就應該開誠布公和妻子說開的。他應該告訴她,事已至此,過往既往不咎,以此來安她的心。然後齊心協力,共同應對接下來的變化,或許他們真的不會走到這一步。

    而非什麼都不說,任由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胡亂猜測。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離婚肯定是要離的,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這個基調定下,接著就是孩子的撫養權問題和財產分配方面的問題了。

    如果她願意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他願意在財產分配方面做出適當的讓步。

    他剛理清這些,他媽和他弟弟就來了。

    他媽一進門,眼睛就四處巡視,「那個死女人還沒回來?她比我們還早回來,怎麼可能還沒到?她一定心虛了!不敢回來!」

    「媽,思語和國梁都在家,你別這樣說話。」不管韓惠竹如何,孩子聽到這樣的話,對他們都是一種傷害。

    聞言,鍾老太跳了起來,調轉槍頭就沖大兒子開火,「好你個沒良心的,你也不想想我這奔波勞碌是為了誰?我是為了你出頭啊,你頭上都一片草原了,你還為那個女人說話?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媽,不是這樣的……」

    屋外,對面馬路,在夜色的掩護下,一輛小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其實韓惠竹早已回到,但她始終不敢打開車門走向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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