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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總得弄清楚裡面的是非曲折的。」

    此時鐘樹鴻走了過來,「不能報警。」

    「妹夫,我無所謂的,隨她願意。」

    你還說?鍾樹鴻瞪他,個沒腦子的。

    看著兩人,鍾樹鴻頭疼,他一下子從旁觀者牽扯進去了,可是他心裡也明白,雙方都與他關係頗深,他註定不能置身事外的。

    「我是一定要報警的。」周徽嵐很認真地對他說。

    「還是別報警了吧,就算為了國棟和思恬。」鍾樹鴻溫言說道。

    公安一來,影響擴大,他的職務敏感,這事一鬧大,不僅對家裡的四個孩子都會產生影響,還有他的工作,多少都會受到影響的。

    周徽嵐問他,「那我呢?我十八年吃的苦受的罪誰來替我討回?」

    「你要是相信我,這事就交給我來辦。我一定會為你爭取到一個滿意的結果的。」在鍾樹鴻看來,已經發生的事經過的事再去計較,意義不大,人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不是嗎?與其槓這口氣,倒不如替自己爭取儘可能大的利益,保障自己的未來,要知道她年紀也不小了,還有她爸媽也是,正該多為他們自己打算的時候。

    她沒想到,十來年的仕途生涯,褪去了鍾樹鴻部隊正直的氣質,如今滿身都是政客的氣息。

    周徽嵐輕聲問他,「你知道什麼樣的結果能讓我滿意嗎?」

    鍾樹鴻看著她。

    周徽嵐指著周海,「我想要善惡有報,那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法律的制裁。」

    周海看了她一眼,心裡嗤笑,他說了不怕報警就是不怕,她還以為他是誑她的不成?他打聽過了,當初和他接觸過的人都已經死絕了,公安來了也拿他沒辦法。

    「你覺得你能做得到嗎?」

    試探她?周徽嵐挑眉,「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那你就試吧。」她對他應該是有怨的吧?鍾樹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了,他攔不住,索性就不攔了,省得越攔越逆反。他重新坐下,仔細地思索如何處理如何收尾。

    早在將三太爺請來的時候,周徽嵐就讓周父叫人去縣裡報案將公安請來了。

    沒多久,公安就到了。這次來了兩位公安,一位四十多姓嚴,一位三十多姓陳,他們是騎著自行車來的。

    嚴公安一來就問,「你們誰報的警?」

    「我報的警,我控告周海涉嫌買賣婦女人口。」

    周徽嵐拿出西省慶南市時局長給她的身份證明遞給公安,上面寫了她被拐賣在大坳村十八年的經歷,還蓋了慶南公安局的章,以便她可以乘坐交通工具。此時也算是一種佐證了。

    雙方當事人都在,兩位公安拿出紙筆,示意她可以說了。

    周徽嵐一愣,這麼簡陋的嗎?她還以為做筆錄得像後世一樣去派出所呢。

    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她整理了一下,就說道,「事情要追溯到十八年前,當時我丈夫意外受傷,收到部隊電報,我堂哥陪我一起去部隊探親。到了粵省當天,吃了晚飯就覺得好睏,當時我人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拖著走,似乎還聽到了什麼『這當哥的真狠心連妹妹都捨得賣給人販子』之類的話。」

    周海很肯定她說謊了,因為他壓根就沒和人販子直接接觸。想不到他這個堂妹心機還挺重,偏偏他又不能反駁。

    但徐秋蘭可以,她在周惠竹的提醒下,站了起來,「你剛才並沒有這樣說。」

    周徽嵐翻了個白眼,「年代久遠,一時忘了,剛想起來。」

    「公安,你們不能相信她的話,因為她和我們一家子現在有利益衝突。她失蹤十八年,丈夫續娶了,娶的人正是我的女兒。她現在回來了,想要回丈夫兒子,可不就得誣陷我兒子嘛。」

    周徽嵐輕笑,「公安您瞧,我前腳一失蹤,後腿他妹妹就鳩占鵲巢,他周海的動機是不是明擺著嘛。」

    兩位公安對視一眼,雙方之間有利益糾葛和仇怨,那麼一些主觀性的證言不可取信。

    周徽嵐想了想,提醒道,「其實你們可以按時間順序來看,這個是詭辯不了的。」

    周徽嵐所說的這點被記錄在案,徐秋蘭氣悶。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證據嗎?」

    「有,有一封信。」李桂蘭連忙進屋,將當年周海帶回來的那封信拿出來。

    「你當初說你是被駱峰打暈的,這個大家周家內部的人都知道,都可以作證。惠蘭的遭遇說明了你在說謊,你為什麼會說謊,為了掩蓋你的罪行嗎?」周永善指出他前後矛盾的點。

    周海腦子迅速地轉動著,「其實我沒看到打暈我的人,但誰醒來後看到這樣一封信,都會以為動手的人是駱峰吧?這話不對,是我想當然了,我在此道歉。」

    「剛才惠蘭侄女不是說筆跡鑑定嗎?這封信搞不好就是周海本人寫的,讓他去做一下筆跡鑑定唄。如果鑑定出來是他,那就沒跑了。」旁邊的兄台又在提醒了。

    嚴公安有點意外,「你們還知道筆跡鑑定?刑偵中確實有這項手段,但是是在去年才成立的中國刑事警察學院有教學。很可惜的是,我市並沒有相應的人才和資質的鑑定機構,只有京市才有。不過立案了,我們也會將它送檢的,可能需要的時間有點長。」

    周徽嵐一直留意周海的表情,提起這封信,他太過平靜了,即使提起筆跡鑑定,他都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顯然並不害怕這個。那麼這封信很有可能並不是他寫的,而是他請人代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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