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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7:08:41 作者: 落雨秋寒
說完這句,楊閩發現她仍舊無動於衷,知道他留不住她,於是生氣又失望地跑走了。
「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圍觀的村民,有心軟者唏噓,爹死娘走,最慘烈不過了。
「這是什麼話?難道人家周惠蘭就不可憐?被賣到這裡十八年,不得見親生父母一面,她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大家都瞧在眼裡。」
「孩子可憐,當娘的也可憐。」
「說來說去,都是楊建平造的孽!」
一路回去,這樣的議論周徽嵐聽了不少,但周徽嵐絲毫不為所動。
穿越之前,她幼年生父早亡,母親改嫁,被寄養在親戚家中,導致了她早早就學會了為自己打算和規劃。
大學裡,在一眾同齡人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她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並且靠著兼職基本已經實現了經濟獨立。
她做兼職家教的時候,曾有位成功人士的家長評價過她:她這般早慧,有自己的目標和想法,並有堅定的毅力和執行力,面對誘惑也能足夠的克制,只要她一直朝著它們堅定不移地努力,成功他並不意外。
成功不成功的,另說。她覺得人真的得有個目標,或者說有所堅持,不然很容易迷失自己。
心軟?她是不會的。
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不想留在這裡。
原主縱然將日子過成那樣,但她的堅持她是認可的。
如果她因為心軟留在這裡,豈非辜負了原主?
原主周惠蘭的老家是金陵儀水縣的,他們需要乘坐火車從慶南到江城,然後再轉道金陵。
幸而高煦也要回金陵,可以順道捎上她。
告別時,時局長和顧嘉都很不舍。
時局長是痛惜人才,顧嘉是可惜再也吃不到她親手燒的菜了。
告別的當天,他們就上了火車。
不知道高煦是什麼身份,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買到了三張臥鋪票,兩張下鋪,一張上鋪。
他本人行動不便,一直帶著個助手。
她和高煦兩人分別各睡一張下鋪,助手睡在上鋪。
高煦不是熱情的人,她也不是多話的人,所以一路上,除非必要的交談,兩人都不怎麼交流。
金陵儀水縣大興村
周家幾兄弟都住在村頭,此時周二家的院門大開,人聲沸沸揚揚,顯然是有客至。
母親徐秋蘭的生日快到了,周惠竹帶著一雙兒女回來娘家給她過生,三個人手裡都落空,提著禮品進了周家。
徐秋蘭看著外孫的手都被重物勒出一道道紅痕,心疼得直叫喚,「你人回來看我們就好了,咋還每次都帶這麼多東西?」
周惠竹笑道,「媽,哪有嫁出去的女兒空著手回娘家的道理?對了,樹鴻這兩天單位正忙著,沒和我一起回來,他說到了正日子他一準到。」
「就是個閒生日,樹鴻忙的話就自忙著,可別為了個閒生日耽擱了他的事。」徐秋蘭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家裡什麼都不缺,盡浪費錢。還讓我的乖外孫受累了。」
他外婆直白的話讓鍾國梁吃不住,扔下一句要去找表哥玩兒就溜走了。
兒子溜了,周惠竹搖了搖頭,讓女兒去找表姐玩,不拘著她。
周惠竹的大嫂很有眼色地說要去菜園子摘點菜回來整治飯菜,將空間留給婆婆和小姑子母女倆,好讓她們說些體己話。
屋裡很快就只剩下周惠竹母女二人。
「對了,聽說大伯娘又病了?」周惠竹也是剛才聽到她大嫂提了一嘴。
徐秋蘭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沒什麼,說老毛病犯了。」
周惠竹問,「去衛生所看醫生了嗎?」
「你二哥給他們送縣醫院去了。你也知道,你二哥待他們比對我還孝順。」說起這個,徐秋蘭心中就酸,兒子對他們大伯大伯娘比親爹媽還周到,這叫什麼事?
「媽,您還吃這點醋啊。」周惠竹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嗔道,「您看您和咱爸,兒女雙全,子孫繞膝,後代都出息,大伯大伯娘啥都沒有呢。」
周惠竹這麼一勸慰,徐秋蘭心裡舒服了,想當初年輕的時候,孩子大伯比她家那位出息,加上她家孩子多,養活這麼多張嘴巴實屬不易,他們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還時常接受他大伯的接濟。
他們周家世代行醫,大伯是繼承人,是醫者,且醫術精湛,他們附近十里八村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不管手頭寬不寬裕,都會請他幫忙看一看開個藥啥的,加上他家人口少,就一個獨苗苗閨女,日子過得可比他們好太多啦。
加上她一向是個心氣高的,雖然受了他大伯的幫助,但心裡總是不得勁。如今真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所以這人啊,一時得意不代表可以得意一輩子。
這麼一想,徐秋蘭臉上總算露出了笑模樣,她慈愛地拍了拍女兒的手,「行行行,我這當媽的說不過你,也拗不過你二哥,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對了,你坐了那麼久的車趕回來,肚子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做飯去。」說著她就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周惠竹還真覺得有點餓了,「媽,隨便做點吃的就行了,別太麻煩了。」
縣醫院病房
周海百忙之中抽空來到縣醫院,還順便給他大伯和大伯娘都帶了飯。到了病房,他將飯放下,打算去給他大伯娘打點開水,被他大伯攔下了。